吕家的肥皂生意被打击得很彻底。
连续五天,吕家皂铺的肥皂一块都没有卖出去,只能一直堆放在仓库里。
此时的吕家。
凡是能说得上话的人都聚集在大堂内,乌压压的人头看起来足有三十多个。
坐在最上头的是吕老爷,他原本已经退下来好多年,不再管事了。这次要不是因为肥皂损失太过巨大,他是万万不会再出山的。
犹记得不久前,吕良洲拿了一张采买单子,一脸笃定地说他们吕家的机会来了,当时也是召开了一次这样的家族会议。
面对肥皂的巨大利润,吕家众人商议的最后的结果是全票通过并投入了一大笔银钱。
没想到短短半月,竟因着肥皂众人再一次齐聚,只是如今却没人高兴得起来。
吕老爷子手中紧紧攥着一本账簿,上面写着这几日皂坊内的亏损,他在心中默算上成本,包括在库房里堆积成山的原材料。
共计亏损...十七万两。
只怪当时太自信,觉得稳赚不赔的买卖,不如一次买定。
他心中暗悔,脸色忽明忽灭。
而坐在他左下方的第一人便是吕家这一代的家主吕六爷,也是吕良洲的父亲。
他在凉北府算是很出名的人物,做生意的手段一向以诡谲狡诈着称。
但单看外表实在是看不出来。
他身着一袭长衫,作文人打扮。气质儒雅,面容温和,头戴一顶黑色巾帽。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只眼角有些细纹,隐隐可见其年轻时的风采。
只是如今他也面色凝重,面对着厅堂内的吕家众人,率先起身拱手道:“此番是我大意了,有愧于族人的期望。”
哪怕是致歉,他也依旧彬彬有礼,请退有度。
吕老爷子将手中的账簿放下,长叹一声。“此事不怪你。奚东家不同于旁人,虽身为女子,但她的魄力真乃老夫生平仅见。换了别人也许只能咽下这个苦头,被迫与我吕家一同吃肥皂的红利,她却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重振旗鼓,绝地反击。唉,也怪我们吕家之前一直顺风顺水惯了,让大家失了警惕之心...此事便作罢。将皂坊里的所有肥皂全都以最低价格出售,然后便把皂坊关了吧,也好避一避奚东家的风头。”
堂中人有些迟疑,“老爷子,那之前采购的那些肥皂原料可怎么办?”
吕老爷子想到采买原料时所花的十几万两,又叹了口气,“这个月过后,皂坊遍地开花,原料需求大,我们趁机出售。”
有人心痛亏损之巨,但也明白这已经是如今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这生意好是好,但坏就坏在实在不该去碰瓷奚东家。
能以女子之身两次获封王爵,又岂是简单之辈?
吕六爷嗫嚅了一下嘴,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些许不甘压下。
算了,如今的损失皆是由他和他儿子造成。现在就听老爷子的,以后与那奚东家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全当买个教训。
之后。
他便依言降价,尽可能地将肥皂出售。
只是进程实在缓慢。
因为他们不论怎么降价,永远也降不过那些免费领完肥皂后再零成本售卖的倒卖商人。
眼看着库存积压难清,吕六爷也实在头疼。只是却没想到,让他真正头疼的事还在后头。
...
八月十五,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