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大军入山。
山路虽难行,然近卫营皆是山越勇士,天天操练,吃的又好,翻山越岭自然不在话下。
虞翻、胡车儿和三员小将更是健步如飞,大踏步走在军前。
就连米儿、风儿、蝶儿都像林中鸟雀儿一样轻灵。
只有祢衡这个养尊处优的酒色之徒拄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枯树枝,磕磕绊绊,拖拖拉拉,骂骂咧咧跟在队伍后边强自支撑。
刘琦亲卫营中将卒一体,都是步行赶路,想有特殊待遇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祢衡见刘琦这个官二代和虞翻这个“文弱书生”都在大踏步地往前走,自己却如此不堪,虽然心中烦躁,却也有些自惭形秽。
他若是知道刘琦天天习练炼体之术,而虞翻根本就是一条披着羊皮的瘦狼,定会气得再次发病!
大军在山中迤逦数日,在一个下午到了五溪蛮的主寨。
时,沙沐尘随大军驻扎在得胜关,而这座大寨也成了一个巨大的生产作坊和粮草辎重的中转站。
寨中不仅囤积了大量粮草辎重,而且许多汉军和蛮族的工匠正在日夜不停地赶制盾牌兵甲。
山中各寨打造的军械也在源源不断地往这里汇集,数千滇马来回不停地向得胜关方向驮运不停。
亲卫营在寨前屯扎,米儿带着两位姐妹拜见阿婆,虞翻马不停蹄地带了一队传令兵先行赶往得胜关打探消息……
晚饭过后,刘琦与廖化等三员小将例行巡营。
所过之处他都要与士卒说笑几句,三个小将也跟在刘琦身后有样儿学样儿,营中欢声笑语不断。
四人巡视一圈,要回中军大帐时,忽见一个萧瑟的身影佝偻着身子孤独地坐在一截树桩之上。
刘琦走到近前低头去看,却原来是祢衡。
此时,他正拿着一块儿细布轻轻擦拭脚上磨破的血泡。
他擦得很小心,轻轻一触赶紧拿开,脚也跟着一颤。
刘琦蹲下身子,见祢衡脚上的泡一个一个真是不少。
许多血泡都磨破了,有的在行军途中就踩干了血水,皮都皱到了一起;有的瘪了一半儿,不时从破口那里渗出水来。
“这可遭了老鼻子罪了!”
刘琦心里想道。
他皱着眉头看了半晌,劝祢衡道:“要不你就别跟着了,暂时先留在寨子里吧!”
祢衡正在擦脚的手一停,抬头看了看刘琦,又低头擦了起来。
他边擦着边摇了摇头,坚定说道:“不行,我自请为朝廷监军,自当随军而行!你不用管我,我能跟上,绝不会拖累大军。”
“你都这样了还嘴硬啥啊!”
刘琦又劝他道,“等你养好了,再随粮草辎重一块儿赶上大军也行,咱也不差这一会儿。”
“你不用再劝了,反正我不会留下。”
“你这人怎么就这么轴呢?你要半路上累出个三长两短,我可救不了你!”
刘琦也有点儿生气了。
这一路行来,他发现祢衡虽然情绪不太稳定,但心思单纯,爱憎分明,还是能处的。
“你发现了没?”
祢衡突然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
“我发现什么了?”
刘琦疑惑不解地问道。
“嘘——,你小声点儿!”
祢衡扭头瞅了瞅后边的蛮寨,压低了嗓子说道:“这个寨子很不一般呐!”
“嗐!”
刘琦笑着说道,“这可是五溪蛮族的主寨,当然不一般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