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点落在地上,噼里啪啦地作响,一阵凄冷的寒风吹过,浓烈的悲伤自此蔓延。
眼见逃跑无望,独眼索性直接出言嘲讽:
“真不知你这副狼狈样子是做给谁看,二选一时,你既放弃了她的性命,又何必现在来惺惺作态?”
独眼扫了一眼已经盖上了厚实披风,头顶着伞,被人团团保护起来的慕柔,恶劣一笑。
慕柔这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尖叫出声:“你们快去杀了他!”
尖厉的声音穿过耳膜,却引得人更为好奇起来。
独眼缓缓开口,状似困惑:
“你不去保护你的发妻,反而救了这心思歹毒,准备了结太子妃性命的女人,真是好笑极了。错把鱼目当珍珠,说的便是你这般吧?”
他顿了一下,反问:“太子不会到现在还不知,我们全是这什么县主请来专门奸杀太子妃的吧?”
“我没有!”面对所有人质疑指责的目光,慕柔不见半分平日柔弱端庄的气度,倒比市井泼妇还要聒噪。
“他说谎,我没有——我根本不认得他!”
慕柔慌乱地摇着头解释,惊慌失措的样子像是真的被人冤枉了一般。
独眼目光阴狠地看着她,只说了句:“你身边那个叫绿什么的丫鬟,亲自捧着银子找的我们弟兄,与我们说只要杀了太子妃,另有重金奉送。”
“你开始见我,张口便是命令,你敢说此事你不知情?”
慕柔被说得慌乱到无以复加,语无伦次地解释:“不是这样的,你、你信口雌黄……殿下你相信我,我从没有过伤害太子妃的想法……”
直到她对上了一双黑沉冷漠到骇人的眼眸时,她才转了话头,说:“我没想过要杀她,我只是想教训教训她,不叫她如此跋扈……我真的没有要害她性命的意思……”
她哭着辩解。
可越庭舟的眼神却越来越晦涩而难以分辨。
“这话,你留着对你祖父的牌位去说吧。”他凶恶漠然的声音像来自深渊的狰狞怪物,准备将她拖入不见天日的黑暗之中。
受尽惩处刑法。
季骁低低的冷笑一声,随即声音越来越大,模样也越来越癫狂。
“越庭舟,你当真是枉为储君,竟被这样一个卑鄙愚蠢又自私的女人骗得团团转,还害得沅沅失去性命。”
“你千方百计将她从我身边夺走,却这样对她……任由她被别的贵女嘲讽不得夫君宠爱,空有一副皮囊,更是几次三番在众人面前选择了那歹毒女人!从赏花宴落水到异珍阁的手镯,再到今日的性命抉择,你可曾有一次真正站到她的身边,坚定地选择她?”
“你这样,也配称作她的夫君?”
季骁说完,再也顾及不得所谓的君臣之别,直接执剑攻了上去。
那锋利的剑刃直奔着越庭舟的面门而去,带着磅礴的气势与凛冽的杀意。
——这是真的想要了越庭舟的命。
越庭舟早已被激怒。
他对季骁的嫉妒与怨怼已不是一日两日了,也有意借此发泄。
二人缠斗在一起。
季骁身为小将军,自小在军营中长大,武艺自不必说。
令人惊讶的是越庭舟,一手精湛的剑术竟隐隐有压过季骁之势。
最开始二人还稍有些理智,直到不知是谁的剑先划伤了另一人,二人双双失去束缚,哪怕冒着自己受伤的风险,也要让对方痛上一痛。
大雨冲刷着他们身上的伤口,混着鲜血流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