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头,潮湿的眼睛再次看向王源,王源招招手,书砚快速跑到身前,听风也拿着几张纸递了过来。
王源简单看了几眼道:“诸位,陛下圣明,今年凤凰县并没有受灾,只要各人安分守己不做过分之事,百姓的日子没有那么难过。
大家看看这黄伟的衣着就知道,他从家里人身上吸着骨血,却全用在了这些无用的花哨上。
我辈读书人,尤其寒门学子更应该坚定信念,更要自强自立。明知家中不易,何故吸骨敲髓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来?
古语有云,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你!”
王源伸直手指,指着黄伟道:“弟子规都没有读通,是怎么考上的秀才?是怎么忍心自己的亲人为了你读书,而一个个饿死?!”
黄伟被王源斥责的面红耳赤,看着大哥谴责的目光,看着众人愤怒的目光,直接破罐子破摔,指着王源大声道:
“你们这些生来富贵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寒窗苦读辛苦,用些银钱怎么就不行了?
穿的好一点儿、用的好一点儿、吃的好一点儿那是我辛苦读书所应得的!
他们是我的亲人,享受着我的秀才功名带来的荣誉,给我多出一分银钱怎么了”
二楼,一个茶盏突然掷出了窗外,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王源要说的话被噎在了喉中。
“畜生不如!视骨血至亲的生死于不顾,只为自己的一己私欲,不配为人!着即革去功名,贬为贱民,世代耕种,赡养父母双亲,其后代不得科考!”
说完,两个侍卫直接从二楼雅间起身一跃跳到了二楼的高台上,压住黄伟就剥掉了身上的锦衣华服,押着往外走去。
同时缀锦楼门口闯进来了两队身着五城兵马司服饰的带刀侍卫,首当其冲的正是正四品的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魏英健。
一头闯进来,楼内沉闷的安静让进来的众人愣了愣,让开了门口的位置,大内侍卫押着黄伟往门外走。
魏英健摸了摸鼻子,找了个靠边的位置顺着楼梯站到了二楼雅间的门口。
皇帝气着了,自己治下的百姓可以贫困,可以无知,但决不能无耻!
一个读了十几年书的秀才,说出这种无父无君的话,气得皇帝心口闷痛。
吓得曹德福一叠声地就要喊太医。
皇帝制止,靠在软榻上大口地喘气,慢慢地平复胸中的气愤。
自己这身体是怎么回事?
一生气动怒就胸口憋得难受,关键太医诊过脉还什么都发现不了。
曹德福抖着手赶紧端茶,两手不断顺着皇帝的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皇帝睁眼,就看到自己的雅间里聚集了以魏英健为首的五城兵马司的一队兵马,魏英健看着皇帝苍白的脸色眼中全是担忧。
“陛下保重龙体,那个不知所谓的畜生已经缉拿了。
顾太傅说要好好查查,看这种人是怎么得到秀才功名的?
而且这种歪风邪气决不能在学子中蔓延,一定要用雷霆手段公开处置了,才能杜绝以后类似的事情发生。”
所以陛下你一定要保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