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这事可不能外传!”申力连忙解释,“若是报了官,昨天晚上小姐的事传出去是一件坏事;叫别人认为我家小姐克夫那又是一件坏事;连束家公子都害死的凶手那定是高手中的高手,闹的人心惶惶,更是一件大坏事啊……再说了,闹大了连您的名声也……总之,夏掌柜愿意帮忙,您就听夏掌柜的吧。”
李望舒长叹一口气:“现在是考虑名声的时候吗?真是的……”
“李公子,”夏宝珠怕他两要聊上很久,便见缝插针地抛出了问题,“您可否跟我说说,这件事,您认为是谁干的?”
李望舒摇摇头,表情更加困惑了:“我实在想不出,谁会想要清晖的性命。”
“您好好想一想,他有仇人吗?有没有人恨他恨到巴不得他死?”
李望舒再次沉思了好久,又摇了摇头,还是那副困惑茫然纠结的表情:“清晖是个很好的人,我不觉得会有人恨他……硬要说的话,云鸯经常会在和他吵架的时候骂上一两句恨不得杀了他这样的话。但是绝不可能是云鸯!这都是她的气话!您也是知道的,云鸯是个情绪化很严重的人,她生气时说的话都不可信的。”
“李公子,我刚刚也问了金云鸯小姐,”夏宝珠很认真地说,“她提到当年他们两家联手围剿过魔教的一个据点,那里是有他们的仇人的,据说还是个很厉害的头目。会不会是他隐藏了身份躲在你们后面伺机寻仇来了呢?”
“啊,那起事啊,那会我们李家的人也在。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不可能是那个小头目,”李望舒十分肯定地说,“他当时胸口中了我一剑,功力毁去大半,已形同废人。就算他还活着,没有十年也绝对恢复不过来。所以不可能是他。”
“那束公子在这艘船上,有没有什么叫他十分心烦的人?或者他十分在意的情况?”
“申力,我渴了,你去给我拿壶水来,”李望舒先是支走了申力,随后才露出一个苦笑,“有的,有两个人让清晖兄一直很心烦。”
“是谁?”见李望舒面露纠结的神色,夏宝珠赶紧发誓道,“李公子请放心,不该说出去的话我都会当做没听见的。”
“一个是邹平,他以前在束家开设的赌坊输得倾家荡产,最后卖身为奴进了束家。他似乎对这件事一直怨恨着清晖,哪怕清晖说过,不收他利息,只要他工作到还完本金就放他的身契给他自由。可是我不止一次的在私底下听见他埋怨咒骂清晖,我也警告过他,但他似乎怨念颇深……至于另一个让清晖心烦的,”李望舒重重叹了口气,“是我妹妹寒玉。其实我们两家的长辈有说过要结亲这样的玩笑话,只是当真的人只有我妹妹一个人。她对清晖是有些情愫在的,只是清晖更喜欢云鸯。寒玉这孩子……是有些执念的,她从不说,但我这个做哥哥的其实是知道的。”
“原来如此,”夏宝珠若有所思地说,“这就能解释她那天晚饭时同您的小声聊天了。实在抱歉,当时我们坐的距离太近,我也不小心听到了一耳朵。您放心,这些我都不会说出去的。”
李望舒懊恼地摇摇头:“我也是劝过她好多次,清晖毕竟都和云鸯成亲了,她就算是再喜欢再不甘,也还是放下的好。唉……不过夏掌柜!这绝不可能是我妹妹做的!我可以保证!寒玉她——她虽然妒恨,但她绝不会杀人的!”
夏宝珠笑了:“啊,我可什么都没说呢,李公子但也不必这么着急为自己妹妹做辩护。”
“其实还有申力,”李望舒生硬地将话题从自己妹妹身上移开后说道,“清晖这个人有些严格,尤其是对待下人,从不姑息。这次出行也是如此,好些受了他责骂的仆人私底下也都嘀咕过一两次他的坏话,这些大多我都是亲耳听见的!申力也抱怨过!”
“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说会不会是这些仆人们因怨生恨?”见夏宝珠不语,李望舒主动问道。
夏宝珠回答:“我觉得还是要找他们都谈一谈才行。只凭一两句坏话就得出结论,这也太不合理了。对了,央央。她是清晖的贴身女仆,想来知道的事情也最多吧?我觉得仆人当中我应该第一个找她谈谈。不如我把她叫过来,您对她也比我更熟悉,有李公子您在场的话,她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您还可以帮帮我不是吗?”
“这,只怕不行吧,”李望舒说,“我听说她断了两根肋骨呢,怕是不方便移动吧?”
“那您方便移动吗?不如我们过去问?”夏宝珠的提议很快得到了李望舒的答应,这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毫不犹豫就穿上了外衣,领着夏宝珠前往央央所在的舱房。去央央舱房需要绕到另一侧临江的甲板再下一层楼。
“她跟着束公子很久了吗?”夏宝珠扶着李望舒,在去的途中问道。
“是的,她是束家的家生子。”
“那应该是从小就跟到大的了?”
“是啊,我从认识他们开始就看得出,他们主仆感情很好的,我都有些担心央央知道这件事后……唉。”
“该来的总会来的,”下楼时,夏宝珠无意间瞥见了李望舒腰间挂着的一枚月牙形的古朴玉佩,随口问道,“李公子随身的玉佩看起来十分贵重,这么久的旅途一直带着不怕弄丢吗?”
“这是清晖兄送我的……对了!他的扇坠!”李望舒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他拽紧了夏宝珠的手腕说,“清晖是个喜欢露富和摆阔的人!之前他同我说过的,光是他的扇坠就值几百两银子!”讲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天哪,会不会是有贼见财起意——”
“抢劫和偷窃也是一个可能性,”夏宝珠眼神发冷地看了一眼李望舒,说,“多猜无意义,我们还是先去找央央问问话吧。”
两人敲了敲门,走进了那间充满了药味的舱房,央央正躺在床板上,她本就长相十分惹人怜,如今脸色更是苍白的像一张纸,只有嘴唇微微透出点血色,看起来更叫人怜惜了。
见两人进来,她试图起身,但疼痛让她动弹不得,于是她只好努力侧过身子,两行清泪也从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我听说少爷……少爷他出事了?是真的吗?”
“央央,你先注意自己的身体。”李望舒十分心疼地坐到了她身边,替她掖好了被角。
“是的,所以我有些问题需要问问你,”夏宝珠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你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束公子是在什么时候?”
“就是昨天晚上,我送您回去那会儿看到了少爷在掺瞌睡。后来送完您,我又回客栈同少夫人他们打牌。那会子少爷就已经不在包厢了。好像是因为少夫人怕他着凉,就让他去自己房间睡了,”央央回忆了一下道。
“还记得你回客栈是什么时刻吗?”
“这我真的记不太清了,因为我刚一回去没多久就……出了事了。”
“从金云鸯动手到她被迫离开,花了多久?”
“这,大概一刻钟吧?”央央努力思考着,“当时我挨了一掌,很混乱,记不太准确了……”
“那青柳送了他们又回来接你,大概花了多少时间?”夏宝珠温和地说,“你好好想想,当时包厢里是只有你一个人?还是有人进来过?”
“唐少侠回来得很快,应该不足一刻钟吧?”央央十分困惑地看着夏宝珠,“包厢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当时都快疼晕过去了,连喊小二帮忙的力气都没有。”
“那你昨天在船上,就在这间屋里,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
“完全没有,我喝了药就昏睡过去了。”
“明白了,”夏宝珠点点头,说,“那你知不知道有谁跟你家少爷有仇?”
让夏宝珠吃惊的是,这次央央重重地点点头,她还小心翼翼地瞄了李望舒一眼:“有的,还不止一个,而且还有几个都在船上……”
夏宝珠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一眼李望舒,问:“你是说李寒玉小姐吗?”
“是,不过我说的不是她!在这船上还有一个人不喜欢少爷……因为少爷曾经拒绝过这个人,所以我想这个人也是有记恨少爷。”央央说完这句话后,便指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李望舒。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