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
袁谭目前,就是这种感觉。
袁谭如果继续打下去,似乎弊大于利;
若不继续攻打南匈奴左部呢?袁谭又相当于前功尽弃。
万般无奈之下,袁谭只好遣阎柔出使对面,与南匈奴左部的左贤王、右贤王的异母大兄谈条件。
可怜阎柔本来为乌桓、鲜卑人所信任,如今却不得不出使南匈奴。
其他先不提,语言都不1定相通。
阎柔虽无奈,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结果可想而知。
南匈奴左贤王当然会说汉话,而且其人对阎柔倒也算客气,其人明确表示不愿与袁谭为敌,都是袁谭主动打上门来,其人不能不应战。
随后,其人向袁谭提出两条路:
1是袁谭即刻撤兵,从此南匈奴左部尽可能不滋扰、劫掠并州雁门郡;
2是袁谭若坚持与南匈奴左部为敌,则左贤王便向南匈奴右部求援,与袁谭不死不休!
不言而喻,南匈奴左部对袁谭也很烦。
两方打起来确实是两败俱伤,而且毫无意义…大不了,人家南匈奴左部将王庭迁至别处便是。
南匈奴王庭呢,说白了只是带有南匈奴单于大纛的豪华毡房区。
此王庭非但没有地基,而且随时可移,不是非要定在并州西河郡这个固定点这里的。
还是那句话,我惹不起你,还躲不起你?你如此苦苦相逼,不就是因为我侵犯你并州雁门郡、让你袁家颜面大失嘛!
所以左贤王主动给了袁谭1个台阶下。
你也不必再如此与我胶着下去,我服个软还不行?
你若仍然不依不饶,休怪我没提醒你哦!
老子立刻、马上遣心腹去凉州,找老子弟弟右贤王求援!
阎柔原封不动地将左贤王原话,照搬给袁谭听。
袁谭也算拿得起放得下,其人长叹1声、1挥袍袖。
“撤!”
于是乎,袁谭此番针对南匈奴左部的讨伐,就此无功而返。
此番袁谭也不算徒劳无功,其人至少得到了左贤王1句极不靠谱的承诺。
1言蔽之,袁谭针对南匈奴左部、鲜卑人的策略,根本就不得其法。
回师途中,阎柔再次向袁谭提议。
“使君,愚以为某等应沿用大将军之故策,以安抚、封赏南匈奴、鲜卑人为主,讨伐为辅,不知使君以为然否?”
袁谭对此不置可否。
袁谭的别驾从事王修趁机规劝袁谭。
“主公,南匈奴、鲜卑人皆居无定所、兼且来去如风,某等逐其出雁门郡,待某等退兵后其复又至,如此绝非长久之计也。
是故愚以为,阎郎将所言极是。对此等游牧之胡人,某等应效仿卫将军,以安抚、羁縻为主,攻伐为辅也。”
闻得王修此言,袁谭颇为意动。
然而…
有心在袁谭面前表现1番的郭图,却对此嗤之以鼻。
“叔治此言差矣!胡人素来见利忘义、言而无信、两面3刀,某等焉可信之而任之乎?
以某观之,大公子当积蓄实力,猝然发动雷霆攻势,1举而全歼其众,此方为上策焉!”
袁谭哈哈1笑:“公则公之言,甚合某心也!”
阎柔心中冷哼1声,对郭图之言、袁谭之态不屑1顾。
并州而今胡众汉寡,何况昔年强如凉州3明,尚不能1战而定胡人,袁谭你何德何能可与先贤比肩?
其人心中虽颇为不屑,表面上却只微微1笑。
“使君雄才大略,某甚为钦佩!”
言罢,其人不再开口、作礼而退。
王修同样不再开口,其人躬身行礼后,便调转马头,与阎柔1同退下。
2人并肩联袂走远后,不约而同长叹1声。
阎柔先是向出言力挺自己的杨修作揖行礼,然后压低声音道:“多谢叔治兄仗义执言,然则,袁使君似非明主也,某有意弃官返乡。”
王修苦笑着还礼后道:“某不可背大公子而去。人各有志,阎郎将请自便。”
阎柔张口欲言,最终还是长叹1声,再次向王修行礼后,便策马疾驰而去。
只是…
其人尚未行出太远,便被不知从何处驰来的数骑拦住去路。
横马拦住阎柔去路之人,竟然说着1口地道广阳郡方言。
“阎郎将且留步,某等有1事相询。”
阎柔虽是武将,却不以武艺见长,其人所擅长的乃是针对鲜卑、乌桓等胡人的策略及计谋,再就是率兵指挥及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