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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 君向潇湘(四)(1 / 2)

不论是精工酿造出的好酒,还是普通人家熬汤偷放的罂子粟,又或是赌坊中顷刻暴富的骰子,都叫人欲罢不能。但饮酒、服毒、赌博都是万万不可取的,唯有一样既上头,适度还不伤身——那便是同情人亲近。阴阳调和,万物之道,做不来的便是不能人道。

好不容易将将亲够了,司马廷玉又来捉她的胳膊,将她双手扣在头顶,问:“你还没说,这阵子怎的不肯见我?”

这当口居然开始审人了。

她费劲地抬起头,触不到他的唇,转而将他一缕发衔在口中。乌黑的发衬得情动中的面颊,那抹泪痕成了摄人心魂的点缀。

司马廷玉实在忍不住,俯身又亲来。浅尝一阵儿,单那几根细细的头发丝儿就比蜜还甜。那两片唇瓣既香又软不说,人也妙得很,肌骨无处不是饱满软弹,像夏日里的荔枝冻,清爽解腻,实在叫人爱不释手。谁能想到光献郡主竟是这么个宝贝,怪不得先帝王储似的将人供起——倘若是不加那条绶带,但凡景王有个三长两短,各方豪杰争的便不是玉玺国珍,要争皇族美人了。如今坐朝堂,自己掌权,好歹叫人收了那些不该有心思。这么一看先帝真是个明白人,想得就是长远…

越这么想,越得为自己计较才行。

司马廷玉停下来,想好好同她打商量,如今二人也该好好谈谈今后,有事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也不是个事儿。

萧扶光不甘心,又蹭上来。他不愿被她吊着,铁了心要在今日同她说明白,嘴巴偏了些,压着她的脸颊继续审:“先回答我,为何不肯见我?”

她一声不吭,却舔了下他的耳畔。

真是了不得,司马廷玉脑子顷刻间炸开,还没反应过来,鼻血已是顺着头发丝儿滴滴答答地往下流。俩人头回这么着的时候也是这般,不过那次是被她一巴掌打得,这次可就是自己的问题了。

萧扶光看着他这般模样,了然地笑了。她笑容中的挑衅有些刺伤他,若是放在从前,不,哪怕是半月之前都有些遭不住。但今时不同往日,他铁了心地要与她说清楚。

司马廷玉顺手扯下旁边的帐子,撕成布条后勉强清理下。跟先前受了那巴掌不同,年轻气盛,稍稍低头看一眼,鼻子又开始发堵。

司马廷玉想了想,将被子拉到二人身前做出个楚河汉界来。只是身下人不太老实,正蠢蠢欲动,不知又憋了什么坏。

司马廷玉索性将她腕子捆了压在枕下,以防她无穷臂力挣脱。又将一截布条蒙在眼上——只要不看,便能定力十足。

说来也是奇怪,面对面说不出那些话来,他一蒙上眼睛,她的心便开阔了,眼泪又跟着无声地往外流。

他听不到,却能感觉得到。伸手捧起她的脸,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擦拭。

司马廷玉心里恨檀沐庭恨得牙痒痒,不料过了好半天却突然听她开口:“你恨我吗?”

“我?恨你?”司马廷玉不知她为何没头没脑地问出这句话,一时被问住了,“我为何要恨你?”

爱还来不及,又从何而来的恨。平日里说说也不过都是些抱怨话,哪里当真恨她?

沉默片刻,又听她抽噎道:“如果…如果不是因为我,便也不会有金爵钗…白龙珠城好端端的,也不会发生那种事…阿七不会死,我娘也就不会死…桃山老人、尤彦士的娘亲,甚至符道已他们都不会死…你也不会离开我这样久,隐姓埋名两年光阴耗在别人身边…”

断断续续的哭声里,司马廷玉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她将所有的一切归咎于金爵钗,归咎于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