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环佩一开始出现在沈新月身上。
也就是说,万贵妃一开始,就想要沈新月的命。
为什么?新月没有得罪过文国公府。
难道就是为了重创她,让她伤心、痛彻心扉吗?
这个畜牲。
冷静下来之后,恨意却一点消散的迹象也没有,随之而来的,还有怒气一茬一茬涌上来。
“呀,侯爷的手受伤了!”
一个有些刻意的声音响起,沈青鸾盈满的怒气,突然就像是被一个尖尖的东西戳破,瞬间泄了开。
转而,变成难以控制的紧张和担忧。
“伤了哪里。”
薛隐大惊小怪地举着君呈松的手,“侯爷的手被毒虫叮了好几个包,您不疼吗?”
沈青鸾情不自禁往他身边走了几步。
隔着一段距离,果然看到他的手背上起了几个红肿得油光发亮、发紫发黑的大包。
看着触目惊心。
“大夫来了吗?”沈青鸾忧声问道。
君呈松仍旧是那副怔愣的模样,懵懵懂懂地看着她,像是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薛隐暗骂了一声没出息,只得又接话道:
“大夫还在路上,不过就算来了,也得先治那些公子小姐,咱们将军糙人一个,且有的等呢。”
说着话,在君呈松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哎哟!”
君呈松一声惨叫,惹得沈青鸾担忧不已。
更靠近了几步,“怎么了,很疼吗?除了手,还有哪里受伤了?”
她的红唇一张一合,嫣红的舌头仿佛散着柔软热气。
君呈松咽了下口水,憨声憨气道:“嘴,嘴巴痛……”
沈青鸾:……
脸颊飞快地红了起来,既羞又恼地瞪了他一眼,彻底丢开不再管他了。
转而去问薛隐:“别处怎么样了?我那几个兄弟可还好?”
薛隐看着君呈松仍是没回过神的样,只得恨铁不成钢道:
“小的在边关常见这种毒虫,虽然来势凶猛,不过毒性并不强烈,咬上几口并不会致命,只会瘙痒红肿几日。
咱们兄弟都是惯常杀这些虫子的,方才已经去取火把,这会应该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沈青鸾敏锐地到几个字,“边关常见?”
薛隐答道:“的确如此,说来也是奇怪,今日怎么会突然在琼林宴上出现。此事必然要彻查一番。”
沈青鸾思忖片刻,提点道:
“今日来赴宴的都是京中贵女和前途无量的学子,却无端出了这种耸人听闻之事,只怕并非巧合。今日幸好陛下走得早,若不然只怕国本动荡。”
闻言,薛隐一怔,随即眉头紧锁起来。
沈青鸾又说了几句,便见丁夫子被侍卫护着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大胆沈氏女!居然敢在琼林宴上引来毒虫暗害众人,来人,将她给我拿下!”
一行侍卫迅速朝沈青鸾围了过来。
沈青鸾围紧了披风,将吓得有些腿软的沈新月护在身后。
“丁夫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方才毒虫袭来,我和妹妹亦是受害者,怎么会是我们主动引来毒虫。”
丁雷居高临下地蔑视道:“方才毒虫来时,你们姐妹虽是被毒虫追赶,可所有人都不知如何应对。
偏偏你们第一时间跳入水中脱离危险,如今所有人都被咬伤,偏偏你们两个毫发无伤。若不是早有准备,怎么会知道如何躲开毒虫!”
才离险境,又遭这样的污蔑。
沈青鸾被一口怒气堵住胸口,直将她堵得头晕目眩,太阳穴猎猎作痛。
“你!”
“拿下!”丁雷面色可怖地下令,就要将沈青鸾捉拿起来。
“我看谁敢!”
君呈松终于反应过来,大步横跨挡在沈青鸾身前。
他这会还是浑身湿漉漉的,衣衫都紧紧地贴在身上,越发显得肌肉线条分明刚硬,更见之猿臂蜂腰、气宇轩昂。
沈青鸾冲顶的怒气,就这么被安抚下来。
有时候,怒气并非源自于愤怒本身,而是源自于对事情的无力。
可这会,有他挡在身前,沈青鸾忽然觉得丁雷的刁难和污蔑,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事。
丁雷气势弱了弱,却还是硬气道:
“今日陛下命我负责琼林宴一应大小事务,如今出了此等骇人听闻的乱子,我必然要查清楚,给陛下和朝廷一个交代!”
他是个做夫子的人,说起话来天然便带着三分严厉和威严,很是让人发怵。
可自古是动嘴皮的比不过动拳头的,君呈松犯起混来,哪管他是什么夫子孔子老子孟子。
梗着脖子只有一句话,“谁敢动沈姑娘,我让他脑袋从屁眼里塞出来!”
丁雷缩了缩脖子,忽然觉得脖子处有些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