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婕妤到了仁寿宫一看,何止是太皇太后,连裴太妃也在,只是裴太妃面带笑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唐婕妤不敢冲撞太皇太后,也只好小心应付着。
“妾身婕妤唐氏参见太皇太后、太妃娘娘。”唐简卉上前行礼道。“妾身自承宠以来,一直身子不好,不曾到仁寿宫来给太皇太后、太妃娘娘请安,不孝至极,今日承蒙太皇太后召见,特来请安,还请太皇太后恕罪。”
太皇太后看着唐婕妤礼仪周全,穿戴齐整,模样也是宫中少有的标致,眼角眉梢还有一股风流妩媚,淡淡一笑,让人见了如沐春风一般,且听其言语,并非后宫流言中所说的狐媚之人。
“起来吧。”太皇太后说道。“赐座。”
唐简卉还特意带了一盒牡丹荞皮卷来,太皇太后尝着,倒是有从前月娇的味道。
太皇太后也觉着欢喜,于是问唐婕妤,“这道可是牡丹荞皮卷?哀家许久没有吃过了。”
唐婕妤于是说道,“臣妾听说太皇太后爱吃这道点心,知道祯嫔娘娘身边的珪如姑姑是从前侍奉在宣政夫人身边的人,于是一大早就去央求祯嫔娘娘,求她放珪如姑姑一日的假,教臣妾做一做这道点心,等臣妾觐见太皇太后之时,也好尽一尽妾身对太皇太后的孝心啊。”
太皇太后听了,心里很是受用,又看唐婕妤生的模样齐整,说话也伶俐,一举一动宫里的确再也找不出一个比她生的周全稳妥的人了,说话做事都是最会揣测人心意的,难怪元淮会这般喜欢她。
“唐婕妤的手巧,嘴更是巧的,”裴太妃说道“依臣妾看,这满宫里再也找不出一个像唐婕妤这般手巧、心巧、嘴巧的人了。”
“太妃娘娘说笑。”唐婕妤说道。“妾身再巧,也不及太妃娘娘的万分之一,再说了,妾身并非巧言令色之辈,在太皇太后殿萨面前,哪里敢卖弄这些?不过是尽些心意,图太皇太后一乐罢了。”
太皇太后听着也点点头,也不曾因前些日子上官美人与段美人之事太过责问她,只是告诫了唐婕妤几句,今后侍奉元淮,要多劝着元淮做些善待宫人、和睦六宫之事,多存仁义,不可大施刑罚,尽失人心。
唐婕妤一一应着,也说先前曾向元淮求情,只是事关陛下颜面,且陛下已经下了旨意,她一个小小的婕妤也不敢再说什么。
太皇太后也不曾多说,只吃了几块牡丹荞皮卷,用了一盅茶,与唐婕妤说了一会儿的话,就让裴太妃与唐婕妤都退下了。
走到万寿殿的门口,裴太妃走到唐婕妤面前,拉着唐婕妤的手说道,“本宫看唐婕妤也是越看越喜欢,若是唐婕妤得空,也常来仁寿宫与本宫说说话吧。”
“是,这正是臣妾的福气的,还望太妃娘娘莫要嫌弃才好。”唐婕妤说道。
“这是哪里话,本宫喜欢你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弃呢?”裴太妃说着,将自己的头发上一个玛瑙石榴镶金的簪子取下,轻轻插在了唐婕妤的头上,“这簪子是当年敦慈太后赏给本宫的,并不贵重,只是意头极好,本宫便赠与婕妤,权当是本宫的见面礼了。”
唐婕妤原本推脱,可是看裴太妃执意如此,也只好收下。回宫后,让文笏找医女,细细查验过这簪子,知道无碍之后才放心一些,可她也不敢往头上戴,装在匣子里收了起来。
唐婕妤也将太皇太后的话听在心里,从此不再节外生枝,一心只对付裴皇后与芒角,其余的后宫嫔妃,只要不是太过分,唐婕妤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此过去。
又过了些日子,是宋婕妤的小皇子满周岁的日子,元淮与裴皇后都十分喜爱这个孩子,于是命人在麒麟台给小皇子准备了盛大的周岁宴,后宫嫔妃、公主王妃为了巴结皇后和宋婕妤,没有不去贺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