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捭阖殿前伺候,非一朝一夕之事,皇帝每有垂问,总能如流对答。常有年轻的官员,惧于天子圣威,殿前惶恐,言不能成句,口不能表忠,每每得凌大人慷慨解围。
凌大人,自有能言巧舌,但他亦深知,这会,皇帝想听的不是巧言。
对于皇帝刻意的刁难,凌捭阖不假思索,如实道:
“臣有日子没回家了,亦是许久没有过问过犬子课业了,犬子书读得如何,臣并不清楚,想来应是照本宣科,不及肃王殿下天资聪慧,远胜同龄之辈。”
凌捭阖的回答,旁人不觉有异。几个嫔妃交相,纷纷在议论,这位仪表堂堂、伴虎有术的凌大人,却偏偏惧怕家里那只“母老虎”。
跪立在皇帝身侧的西域舞女,此时唇边却难得浮现出一抹笑意。
她很少对人感兴趣,但这个人成功引起了她的好奇。
这个人虽常侍殿前,身上却毫无阿谀奉承之气。
他虽骑驴下坡,吹捧了皇子的优秀,却也并未将自己儿子贬低得一无是处。
在天子驾前,凌捭阖犹有这份底气,梅香有些纳闷,他竟然不是一位好父亲?
这些都是其次,难得的是凌捭阖很清楚皇帝真正要问的是什么,他不费吹灰便找寻到了皇帝垂问的关键处,把自己的难言之处就这么完完全全暴露给众人知晓。
果然,皇帝接着凌捭阖的话便道:
“你啊,钦天监的女儿不好吗,当初多少人可是求都求不来。”
凌捭阖的正妻沈庭芳出身名门,两人奉亲长之约成婚,但多年来,感情不睦致京都城内,名门贵族都有所耳闻。
传言,这沈庭芳啊,是个十足的母老虎,脾性凶悍,令凌大人不堪其苦,有家不常回,便连亲生儿子,都恨屋及乌,不愿管教了。
如今被皇帝金口玉言戳破,众人感慨:
这凌大人的脸面,要往哪里搁啊?
殊不知,凌大人从未在意过这脸面。
皇帝说这话,余光不住瞥向慧妃,慧妃跟着便补充道:
“是啊,当年确有不少人拜倒在族姐的石榴裙下,嫡长姐对这些人,向来是看都不愿看上一眼的。”
宫里都知道慧妃沈晚棠出身小门小户之家,却甚少有人知晓,慧妃沈晚棠的母家乃是沈庭芳娘家的一支族亲,当年沈晚棠便是借着这门高亲,将慧妃送进京都城,送到皇帝枕头边去的。
“不过族姐这个人吧,性子要强,眼里向来不容沙子。这些年,确是让凌大人受委屈了。”
“凌大人身边啊,缺那么个体几的人。”
诚然以慧妃对梅香的了解,她绝无可能会是个温柔小意的人。
但天子既然已经动了这份心思,沈晚棠也只能顺水推舟了。
虽然心有不愿,但梅香确实是慧妃亲手推到凌捭阖面前的。
此后凌捭阖跪求圣意,请将西域美人恩赐,天子不仅欣然允诺,还当众将凌捭阖提拔为内务府总管。
在外人看来,内务府总管凌捭阖这一日,可谓是双喜临门。
而解除了梅香这个分圣宠的巨大隐患的慧妃沈晚棠,应也是求仁得仁。
至于梅香,随着凌府倚梅园的横空出世,这个被当做藤球一样踢来踢去的西域美人,也迎来了她风雨飘摇人生的最好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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