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忍了两月,差点因为一个西域舞姬破了金身龙骨。
端妃淑妃等一众妃嫔吃够了沈晚棠的苦,谁也不愿意平添一位容色与沈晚棠不分上下的妹妹,纷纷在一旁说大道理劝诫,引得皇帝连连白眼。
若论揣摩圣意,无人能出慧妃之右。
旁人力劝皇帝戒色,如此才能保重龙体,偏她沈晚棠范起到而行之,耳语为圣上支招,戳着皇帝心窝子告诉他:
凌太医那里,有圣上梦寐以求的好药。
皇帝有心无力,正愁如何不在新来的美人那里丢了龙颜,沈晚棠的提醒可以说正中下风。
慧妃自己做了好人,却又借凌捭阖的话达成了同样的目的:
“到时候您不需要臣研制的那些只能激发一时气血的新药,便也能心想事成。臣请陛下遵从医嘱,摈弃杂念,一定要坚持将延年益寿丹三个月疗程安稳度满。”
没有什么,比活命更能打动人心了。
活命的方子,从医士口中说出,比嫔妃的劝诫,多了几重力度。
皇帝的脸沉了下来,躁动的一颗心也得到了克制。
慧妃适时钻空子:
“陛下,凌院正说得有理,等您恢复了龙气,您想要什么样的方式,妾身都能满足你。”
论近身之法,狐媚之术,十个处子不敌一个少妇。
慧妃沈晚棠搔首一个弄姿,皇帝的注意力便全在她身上了。
皇帝抱着慧妃占尽手上便宜,连头都没有回转,便对那西域美人道:
“你奉西域藩王之命,千里迢迢来我大雍都城,你们的诚意朕感受到了。”
“你放心,朕定会给你指一门好亲。”
皇帝此话刚出,慧妃沈晚棠便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皇帝已经放下了纳这西域美人为妃的打算。
慧妃这口气虽吐露得极轻盈,旁人对此没有丝毫觉察,但与其肌肤贴合、头面紧挨的皇帝,无疑还是感受到了。
他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皇帝年五旬,与日益走下坡路的精气神恰恰相反的是,皇帝感知事情的能力越来越接近事务的本来面貌。
慧妃与凌捭阖,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将那绝丽倾城的西域美人排挤在外,不能承恩于殿前,这事,皇帝面上虽过去了,但心下也是憋了一口怨气。
皇帝话锋一转,貌似随意地问道:
“凌捭阖,你家洒金最近课业如何啊!可能与朕的玖儿相比?”
凌洒金比肃王年长许多,以凌洒金的课业与年方四岁的肃王武瑛玖相较,凌捭阖却回答不上来。
诚然,肃王聪慧,宫里人尽皆知。
但凌捭阖长子凌洒金得凌夫人归戒严格,亦非不学无术之辈,事实上凌捭阖小小年纪,已有上达天听的才名。
凌捭阖答不上来,并非凌洒金才疏学浅,而是因为他知道,
这是天子刻意的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