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倚梅园之地,在大雍建制之前,便是我凌家世代传承的祖籍之地,并非父亲凌捭阖贪赃枉法所得。我凌氏先祖有从龙护龙之功,依照高祖金口允诺、依照大雍世袭律例,我父一人获罪,本不应累及祖上基业。”
“恕照水直言,七年前朝廷封禁了倚梅园这块地,令我凌氏子弟无家可归,此举乃是法外的强权行径。”
“照水不服。”
凌照水搬出了凌家先祖,不由令屈正心眼一动:
“既是不服,为何你们多年不曾上诉?”
凌照水如实道:
“兄长凌洒金仕途坎坷,是以照水不敢。”
凌洒金的官位,靠的是上位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宽宥。对于凌家祖地的封禁令,多年来凌照水虽有异议,却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也命也,一报还一报。
今日若不是大理寺执意拿脏,肃王殿下有意撑腰,这些辩驳之词,凌照水即便说出来,又有何意呢?
凌姑娘另辟蹊径,超出了大理寺卿的预期。
封禁倚梅园原本不在大理寺断案的流程里,换言之,对于大理寺而言,追贼查脏是其本职,但是封了从龙功臣的祖居地,原本不在大理寺办案的计划内。
只是
大理寺卿屈正的神思飘远了,封禁倚梅园,凭的只是上位者落井下石的一句耳提面命。
从某种程度上讲,凌姑娘所言不错:
正是强权。
凌照水说到此,凌洒金亦有顿悟,
妹妹思念故居,思念父亲,他是看在眼里的。否则她当初也不会建议自己将家宅安置在此乱巷之中。
倚梅园的禁令让兄妹俩无可奈何,可原来,
这道禁令本身并不合乎法度。
凌洒金从不曾细想其中的种种,因为倚梅园其地,和父亲的那些风花雪月过往一般,是他不愿触及的过往,在漫长的岁月中,被他自动屏蔽了。
凌洒金根本不在意倚梅园,便也不会去详解它的归属。
他从未拥有过倚梅园,也不会纠结它如何失去。
而此刻,大理寺丞凌洒金的教条与信念碎了一地,尤其是听说了,这些年凌照水不争亦不闹,实则是为了他的仕途。
凌洒金一阵懊恼:
“妹妹,为兄竟从不知晓这些事”
凌照水深看了长兄一眼,心下无奈:
荣安之事也好,祖业之争也罢,兄长之所以不知,无非是未曾上心罢了。
他自己未曾上心,旁人若耳提面命,又同施压何异呢?
再者,比起强行背负,凌照水更愿意兄长内心轻若鸿羽。
他做他的端方君子,守他的善恶是非,那些游走在善恶边缘的黑暗,便由她来背负吧。
横竖她的心,早已脏污。
凌照水指着那堆原生态的石块道:
“屈大人,这些石块如此腌臜模样,不过是地底启出的平常物件,不可能是臣父违法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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