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大学士傅珂羽落荒而逃的前车之鉴尚在眼前,肃王这句“明媒正娶”完完全全出乎了凌照水的预料,令她死灰般沉静的心有过片刻的激荡。
不过有过前车之鉴,凌姑娘如今不允许自己的贪心超越理智。
她后撤一步,努力让自己保持住应有的警醒,提醒自己眼前的男人是万人敬仰的、高不可攀的肃王殿下,须臾,方正色道:
“殿下,奴家身世浮沉,几经飘零,误入靡途实非自愿,故而不愿再提及那一段伤痛过往。”
“方才殿下提及,奴家情急之下言语多有冒犯,还望殿下恕罪。”
“凌家上下无不时时谨记殿下当年求情之恩,每每礼佛,都会祝愿殿下身体康健、平安顺遂。”
“奴家恳请殿下怜悯,再莫开这等玩笑了。”
她抬起头,再看向肃王武瑛玖时剪水般的双瞳里已然噙满了泪,鸦睫轻颤几下,便落下了几滴,落在了春花化泥的塘边湿地上,落在了百炼成钢却在一夕间变得柔肠愁结的肃王心上。
她不觉有异,只顾畅抒己愿:
“雷霆之怒,奴家不想再承受一次了。”
平远侯府的这场婚宴,后劲很大。
从桃红到樱落,过了月余,尚有人在议论这一夜的精彩。
听闻新郎官凌洒金和荣安县主因为京兆府尹苏姑娘闹了不开心,便连洞房都没有入。
又听闻肃王殿下亲自给荣安县主送去了慧妃的贺礼,给足了平远侯府颜面的同时,难免又叫人臆想他对荣安县主李红荼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