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姑娘今日穿着的是藕荷色齐胸的襦裙,盈盈纤腰上系着一抹水红色的束带,那束带原本是个精巧简洁的蝴蝶扣,却因方才的一番碰撞、躲闪和挣扎,长长地垂落在地。
准确地说,肃王武瑛玖踩着的并非是凌姑娘的裙裾,而是束带。
一个随时都有落水风险的女人,一根随时都有脱落可能的束带,
比一个突发狂症的编修,更让肃王殿下分神:
他严厉斥责凌洒金,令身后随从不敢轻易靠近,他疾走两步,站在距离她不过一臂的地方,
他以为他能荫蔽她,可她一动,他竟不知是该先伸手,还是先松脚。
横竖,眼眸是不敢乱动的。
月光皎皎,凉风习习,感觉到胸前一冷,凌照水方才觉察到肃王隐忍不发的艰辛。
她慌忙交臂将自己环绕,又不动声色地回挪。
便在那一来一去之间,肃王恍若在两人周遭的浮想掠影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梅香。
肃王立时变得警觉,眸光直视而下,一路追寻,将身前丽人尽数笼罩,人也不自觉靠得更近,高大的身躯将来路与归途尽挡了。
照水姑娘忍无可忍,只好小声道:
“请殿下让让。”
肃王却恍若未闻,俊挺的鼻尖几乎已经贴到了照水姑娘的眉心。
身后,平远侯似乎觉出了些许异样:
“殿下怎么了?竖子不教,来日方长,咱们还是抓紧办慧妃娘娘交待的正事吧。”
照水姑娘四下警惕的眸光与平远侯爷探究的眼神在月光下猝然相撞,撞出了不小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