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祥只能自曝身份,然后说出,是修夫人救了对方,准备把他送往太行山地区,共同迎接解放,德国人的宝藏将会帮助八方面军打败日本鬼子,解放山东。
疯子的眼神彻底恢复正常,他打量陈宝祥,眼神之中充满了不信任:“就凭你,还想要把宝藏带到太行山,简直是做梦!这些宝藏我已经决定送给南方军,让他们购买飞机大炮,杀光日本鬼子。”
南方军和八方面军都是鬼子的死敌,不过,双方阵营主力构成不同,采取的对敌策略也不同。
“你可以送往四川南方军驻地,也可以送给太行山八方面军驻地,但你应该明白,只有八方面军,才是百姓的队伍,才会将宝藏的每一部分,都用在抗日上。你欣赏的南方军,在川中歌舞升平、推杯换盏,根本不想抗日。如同三国时候的刘禅一样,只要能有个安乐窝,哪管它外面世界洪水滔天?”
这个疯子复原之后,谈吐不俗。
他的确是德国洋行的中方经理,取得了老板的绝对信任,迁移保护保险柜的重任,全都落在他肩上。
不管陈宝祥怎么解释,对方只认南方军,始终认为,那才是华夏正统。
陈宝祥不能在德国医生那里久留,只能带疯子回正觉寺街小院。
在修夫人面前,那个疯子变得极其高傲:“你们八方面军不过是小山头,小股势力,小门小户,不过是当今天下的窃钩者。你们妄图窃取天下,成为诸侯,还是别想了,别白费力气了……德国人的保险柜属于南方军,我相信,这是众望所归,明白吗?”
修夫人并没有着急,她告诉陈宝祥,难得大家有兴趣,可以把冯爷请来一起聊一聊。
陈宝祥这才明白,冯爷和冯老太爷是亲戚,他跟这个疯子肯定也有关系。
他火速到了铭新池,把冯爷请到小院,然后修夫人带着他,一起进了屋里,把外面让给两个冯家人。
“陈老板,不用操之过急,要想让别人接受八方面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也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风风雨雨,才明白八方面军是老百姓的队雨,值得拥护,并且终身跟随。”
陈宝祥点点头,起初他刚刚接触八方面军,也是如此,认为都是军队,抗日打鬼子,没有什么区别,不管是跟随南方军,还是八方面军,都是一样。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到现在,他已经能够清晰地分辨两支队伍,谁更有前途?肯定是八方面军。
外面,两个冯家人谈得很投机。
陈宝祥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我担心,冯爷这种人一旦介入,他就像一个疯子一样,随时准备抢夺,任何好处到了他手上,都得抢走一半。这个人简直太贪婪了,不可理喻。如果把德国人的保险柜交给他,恐怕里面的东西得少一半。”
修夫人笑起来:“他虽然贪心,但至少讲规矩,答应我们的事能够做到,如果我走了,你一定跟他搞好关系,多多交流,共同发展。”
陈宝祥又叹了口气,因为他无法同意修夫人的话,对于冯爷,他恨不能敬而远之,只谈交易,不谈朋友感情。
两个人在外面谈了很久,陈宝祥陪着修夫人坐在窗前,他看着修夫人美丽的侧影,就觉得上天实在太残忍了,这么漂亮的一位女孩子,转眼之间就要与世长辞,那种绝症长在她身上,疼在陈宝祥心里,简直无法忍受……
“陈老板,你最好记住,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只有永远的利益。在济南城,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像冯爷这样的人,才是你结交的对象。”
陈宝祥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觉得,修夫人现在所说的话十分古怪,过去大家都看不上冯爷,认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生意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不相信短短几个月时间,冯爷就变成好人了。
“陈老板,如果你找到德国人的保险柜,一定送往太行山,帮我完成这个任务,这就是我最想做的事。从北平到济南的时候,我们已经得到消息,两个大型保险柜即将离开青岛,运往别的地方。很可惜,我们被各种事情耽误了……所以,兜兜转转到如今又回来,重新面对这条线索,请你一定记住我的遗愿,德国保险柜里面的财富来自于中国民间,一定要送往太行山,让它们重见天日。”
面对这样的祈求,陈宝祥连连点头:“你放心,一定做到。”
外面,两个人站起来拱手道边,然后冯爷走进屋里,看着修夫人和陈宝祥:“他想把保险柜送往南方军,我已经同意,可以借给他三十个人,挖出保险柜,立刻运走,缺乏运费的话,我也可以垫付,只要他想抗日,我们就得成全他,对不对?”
陈宝祥急了:“修夫人明明说过,那些保险柜应该属于太行山八方面军,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送到四川有什么用?南方军又不抗日,只知道躲在深山里苟延残喘。”
冯爷摇摇头:“那没办法,人家只同意给南方军定点捐赠,难道你还能改变他的用途?”
陈宝祥无可奈何,只得闭嘴,既然是捐赠,那自然得看主人的意思,想捐给谁就捐给谁,其他人无法干涉。
话虽这样说,但陈宝祥清醒地意识到,疯子所做的事情将来一定对八方面军造成困扰。
这么多宝藏运送过去,全都变成精锐武器,而八方面军那边,一直都是小米加步枪,没有任何出奇之处,每逢大战都无比辛苦,不知道死多少人,才能拿下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