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只有她一人觉得,那场身份悬殊的爱恋并非如人们所说的那般不堪,长公主身份尊贵固然不错,但是李郎他,却又哪里差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李郎和那位公主殿下已经具体进展到了哪一步,但从目前掌握到的信息来看,两个人很可能已经有了灵与肉的交流。
对此苏姬有些难过。
却又很快释然……像李郎这样优秀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只倒在某一个女人的怀中?
今日的长公主,或许就是过去的自己。
能短暂拥有他一瞬,但是或许要不了多久,他又会被另一个女人所俘获。
他就是黑夜里最亮的一盏灯火,是那么的鲜明,那么的出众,总是能在不知不觉中吸引无数女人的目光,引得她们引火自焚,却又毫无怨言。
自己可不就是这样?
此时昏暗且暧昧的屋内,苏姬见自家李郎许久不说话,以为是被戳中了心思,顿时又笑了笑,像是自我宽慰,又像是在安抚他道,“放心吧李郎,如今秦淮河只开了这么一座花船,对于登船的时间和人数控制的极为严格。”
“这个时候怕是早已经关闭了入口,就算长公主想要进来抓奸只怕也要等到明早了。”
说到这里,她竟从床上走了下来,任由粉色裘被自胸前滑落,露出那一片诱人的雪白风光。
她从背后抱紧了李三思,潮红的脸蛋贴在了他的背上,继续说道,“奴家终日枯守花船,再不去楼下陪酒接客,还不就是想将自己的身子永远为李郎你留着。如今好不容易等来了李郎,尚未吐露心声,聊表想念,李郎你便又要走了,这让奴家,如何能接受?”
她这么一说,原本还笑吟吟的嘴角顿时开始抽泣起来。
滚烫的眼泪与胸前的柔软一起刺激着李三思背部的每一根神经。
饶是李海王再怎么铁石心肠,这一刻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都说戏子无情,放在秦淮河中尤为适用,此前的晴儿姑娘就是证明。
但他却能感觉到,苏姬对自己是真的动了真情了。
或许是因为老李头的救命之恩,让她始终铭记于心,所以才会想着对自己以身相许。
但这相处日久的你侬我侬,还是让彼此在庸俗的肉欲之外多出了一丝灵魂的羁绊。
常言道日久生情,大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李三思虽已感觉到苏姬对自己是来真的了,自己对她似乎也有了些异样的情感。
但对方毕竟身处秦淮河,就算是头牌花魁,无数人可望而不可得的存在,但说白了也就是名青楼女子。
不管是前世的记忆,还是今生的认知,他对青楼女子向来都是有欲无情,无法保持太久的感情寄托。
认真可就输了。
二人之间注定没有结果,难道还真让自己娶一位花魁过门不成?
海王虽多情,但并非滥情,欲望和真心还是要分开,要不然见一个爱一个,这他吗可不是海王,这是渣王。
所以但凡有半点感情升起的苗头,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扑灭。
就好比此时,苏姬的柔弱和哭泣让他心软了一瞬,心中当然也升起了一丝怜惜,但转瞬便又被逢场作戏的嫖客理念给摧毁殆尽。
他转过身来,轻轻推开了苏姬,面色沉静如水,“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担心公主殿下会找到这里来,所以不愿意在此久留。若是让她知道我在你这里流连忘返,对你不好,对我更不好。大家露水情缘,能有一夕欢好便已足够,再多,可就有些多余了。”
听到这里,苏姬神情微愣,眼中隐有悲凉,显然没想到自己心爱的李郎竟然会说出这般绝情的话来。
仍在床上未曾起身的姣儿闻言则低下
了头,满面悲伤。
他对花魁娘子都已如此,对自己这名侍床丫鬟,又能有多少感情在?
随即心中苦笑,“活该自己犯贱,一个青楼女子,莫非还指望获得人世间的真感情不成?”
李三思看了苏姬一眼,沉静半息,继续说道,“我听说秦淮河来了一群南晋国和妖族的姑娘,个个都是绝色美人,异域风情极为迷人。”
“尤其妖族的白狐,雪鹿,虽已幻化人形,但据说某些部位却还是保持着妖族特有的野性之美,公子我见猎心喜,实在忍不住想要去瞧瞧。如今天色已黑,想来她们早已经登场,若是再不去的话,怕是就要错失良机了。”
言语间满是期待和急迫的情绪。
苏姬眉眼低沉,片刻后艰难挤出一点苦笑,“公子所说的正事,就是急着去看那些异国姑娘?”
“不然呢?”
李三思一副色欲攻心的模样,“好不容易挤上这座花船,可不得多找点乐子?而且这机会难得,错过了今晚,搞不好她们就全都名花有主了,二楼那些公子哥的狼性我可是见识过的……”
言及至此,他再不多言,似是担心那些异国尤物会被人抢走一般。
很快便直接推门而出,过程中没再多看苏姬一眼。
屋内烛火映照下,苏姬和姣儿的神情都很是黯淡,姐妹俩眼睁睁看着他离去,而这一次,她们已经没了阻拦他的理由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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