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还在旁边等着回话,夏烨尘失神一会,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去回报吧,改日臣弟当亲自上门拜访。”
虽说从未见过这个哥哥,可说到底,这毕竟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靖王已经实打实确定和他交恶了,但福王明显不同,某种程度上,夏烨尘还是希望能够与这位大哥交好的。
即便这次是鸿门宴也好,但至少目前还没有听说靖王和福王已经联手针对自己的事情。
更何况他作为一个刚找回来的弟弟,也没有理由拒绝兄长的示好,所以……孰是孰非去一趟就知道了,吃一堑长一智的事罢了。
想着,夏烨尘也放松下来,唤回管家让他备了礼送过去,并将时间定在了明天上午。
请帖上的时间也是这个,所以福王收到消息时并不意外,他颔首微笑,让管家收拾收拾,静候客人。
与此同时,消息已传进了有心人耳朵里。
在此之前其实靖王早就不把福王放在心上了,毕竟他告病多年,即便从前还有人觉得这位长子是太子之位的有利人选,但在福王不战而退之后,朝中大臣无一不唏嘘至极。
若不是临时出了一个夏烨尘,恐怕没多久靖王就能联合其他朝臣将自己送上太子之位了,但谁能想到夏烨尘偏偏横空出世。
这也是夏烨尘和靖王两人之间最根本的矛盾所在,几乎不可调和,因为靖王根本不信任他。
不过这话也说远了,如今毕竟
不同,夏烨尘颇受皇帝喜爱,所以靖王如果想不动声色,那就得把这趟水搅浑。
原本以为这其中算计是少不了的,不过福王竟会主动出山邀请夏烨尘一叙?
这可真是个稀奇事,就连靖王也这么认为。
他眯了眯眼睛,原本不甚在意,觉得福王能自己出来趟这一趟浑水也是好事,省得自己多算计了。
但转念一想也觉得不对,如何就能这么巧,而且偏偏是在这个时候邀请夏烨尘过去,这两人该不会早就在私底下达成共识了,如今做戏给他看吧?
靖王实则早就不在意福王身边的那些势力了,一个病秧子,在他放弃手中权势、安居一隅的时候,他就注定了失败,没有人会推举一个懦弱不安的病秧子成为太子。
即便福王名声还不错那又怎样,不过是个吉祥佛罢了,论权势论地位,他有哪点比得上自己?
靖王沾沾自喜,一看到福王就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但再看到夏烨尘,他又颇为恼怒,新仇旧恨之下,靖王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
他径自冷笑一声,开口就说:“这消息来的可真及时,本王也恰好想要和兄弟们一起聊聊天。”
“既然大哥都先行邀了弟弟,那本王就当个不速之客,厚着脸皮过去联络联络感情吧。”
听到这话,管家忙问要不要主动递帖子。
话没说完就被靖王挥手否决,他脸皮倒是厚,毫不犹豫的指出:“怕什
么,本王就是不速之客,他们兄弟俩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难道还不能让本王过去看看了?”
这话颇为强词夺理,但管家显然无法反驳,而其他两方其实也没多掩饰,福王根本就不在意靖王到底会不会过来。
反正他好奇的只是那个叫着“人人平等”的女人罢了,说起来也算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约定时间,夏烨尘收拾收拾谢礼也准备完毕,旁边松陵这才询问。
“主子,要不要带上周姑娘一块?英梅那头之前回禀说,姑娘最近一直很无聊。”
一说到这个,夏烨尘才恍然想起,他思忖一阵还是点了点头,心想福王是出了名的和善,应当不会太过介意那些礼仪。
况且不管怎么说,周小媛都是他名正言顺拜过堂的妻子,即便现在册封礼还没到,但终究是一样的。
说完,夏烨尘转身便去找了周小媛,不过出乎意料,周小媛在房间里不愿见他。
一刹那间夏烨尘还以为自己又做错什么事情了,心都提起来了,小心翼翼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去请宫中太医过来给你看看怎么样?”
紧闭的房间门里传来的声音倒是正常,听起来声线也平稳,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但是她说:“没事。”
“我就是不太想出门,你不是已经约好时间了吗?快些去吧,别耽搁了时间,主人家肯定准备很久了。”
话是这么个道理,
但……
夏烨尘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没事吗?”
这话一问,从房间里传来的嗤笑声就异常明显了,周小媛清晰哼了一声,开口就说:“那不然呢,你还盼着我有事吗?”
“而且福王是你兄长,你再这么拖延下去,小心淑妃娘娘那边都不好交代。”
又叫回淑妃娘娘了……夏烨尘心中也是百般无奈,揉了揉头说:“那好吧,那你有什么事就让英梅……”
“行了,我可不想跟你们皇家的人扯上关系,要去快去。”
周小媛肉眼可见的不大高兴,夏烨尘这下也是无奈,只能先走一步,自己一人前往,结果路上却撞上陌白,他是过来找夏烨尘的。
看夏烨尘一副要出门的样子,陌白往后看了看,打量一番才说:“你这是要去哪寻欢作乐,不带上你心心念念的发妻吗?”
这话中的调侃夏烨尘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不过他现在也没什么心思跟陌白扯马虎眼了,况且两人又是熟识的朋友,所以夏烨尘直接摇了摇头。
“可不是去什么寻欢作乐的地方,不过是单纯去拜访拜访福王,这位兄长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不知情况如何……至于媛媛她,她心情还是很不好。”
夏烨尘说的犹疑,但也将事情讲明白了,陌白若有所思,不由拍了拍夏烨尘的肩膀感叹一句。
“看来你前路重而远之啊,不过周姑娘是个善解人意的,说不定过两天就自己想通了呢
。”
这安抚跟没安抚似的,夏烨尘苦笑一声,也只能顺着话往下说:“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