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勋被李焕亲自迎接,两人分宾主落座,盖勋直奔主题道:“勋闻李公府中有四百家兵,训练有素,今上邽危机,破城在旬日之间,勋厚颜恳请李公派遣家兵协助守城。”
李焕一听盖勋讲话这么直接,也不好推辞,只好借口道:“回禀太守大人,家中确有四百余家丁,都是些佃农租户,与百姓无异,若去守城,如同送死。”
不是李焕不愿意守城,实在是眼看城池已经守不住,若是被攻破,李家顶多破财免灾,若是派人去守城,待城破之后叛军还能放过李家吗。
盖勋深知李焕的顾虑,当下道:“勋知道李家主的顾虑,在畜官(地名)失守的时候勋就已经派人去长安向皇甫将军求救,如今援兵已在路上,只要我们坚守两日,援军一到,我们就可以反攻回去,将叛军赶出汉阳,另外,上邽李家李璇素有文采,勋想推举为上邽县令,不知李家主意下如何?”
李焕听盖勋说援兵将到,稍松了口气,但这还是不足以让自己犯险,万一上邽守不住两日,或者援军路上耽误行程,李家就万劫不复了。
可是当听到盖勋说可以举荐李璇做上邽县令的时候,李焕顿时来了精神,上邽县,说难听点就是李家的天下,如果儿子做上邽县令,家族稍微支持一下,三五年内做出政纪,便可升任郡中任职,再辅之李家的财力打点一番,未必不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说实话,李焕动心了,所谓富贵险中求,李焕心一狠,一咬牙道:“既然如此,李家自当相助太守大人守城。”
竖日,城头依然是惨烈的拉锯战,滇吾,已看出上邽城已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多久了,当下哈哈大笑道:“儿郎们,加把力气,今夜我们再上邽城中喝酒吃肉。”
羌兵发一声喊,更加卖力的攻城,城上的汉军顿时压力倍增。好不容易将羌兵打退,终于听到敌营鸣金的声音,汉军士兵一个个筋疲力竭,当场数十人站立不稳。
而此时城外五里处一个山头上,秦祥正大口吃着酱牛肉,青龙驹也是大口的黑豆咀嚼各不停,说实话,这一人一马是真累坏了,堪堪赶到上邽,发现城池尚未陷落,心算是落了地,秦祥大口的喝着皮囊里面的清水,时不时,喂给青龙驹一块牛肉,一人一马就在这山头不起眼的地方养精蓄锐。
午时一过,羌兵再次集结,经过连日的攻城,虽然给汉军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但盖勋也不是吃素的,楞是磨掉了羌兵一千五百余人。
一般攻城战战损比是三比一,但盖勋人少,又要分守各处,所以算是和羌兵拼了个旗鼓相当,滇吾因此也是打算一鼓作气,主攻北门,
将两千多人分梯次列阵上鄂北门,城上盖勋只余下残兵六百其中还有李家的四百人和一些城中的精壮,战事一触即发,
城上城下喊杀声震天,秦祥默默的等待着,滇吾的第一梯队才和城头的汉军接触,其身边还有一千多人,羌人彪悍,自己一人想要勤王,必须要等一个更好的时机,
眼看不断有羌兵攻上城头,滇吾赶紧添兵,第二梯队分出五百人向前冲去,此时滇吾身边只有六百余人,秦祥紧了紧手中的霸天戟,摸了摸青龙驹油亮的脖子,
轻轻一踢马肚子,顿时青龙驹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转眼间,秦祥冲进了羌兵群中,霸天戟大开大合,人头滚滚,羌兵一阵大乱,滇吾也是菊花一紧。
秦祥不停的砍杀,羌兵一阵胆寒,纷纷往四周退避,正当此时,滇吾身旁冲出一个大汉,用蹩脚的汉语道:“汉贼休要猖狂,看吾凰里真(羌人名凰里真,虚构。)杀你。”
秦祥嘬了嘬牙花子,一声不吭,打马迎上,一个狂龙出巢,与凰里真擦肩而过,秦祥看都没看继续向前冲去,凰里真的马跑了十几步远,众人才看见凰里真的人头从身上落了下来,众人身上一阵冰凉。
滇吾大喊道:“来将可留姓名?”
秦祥差点就脱口而出:常山赵子龙。
幸亏及时止住,大声道:“破羌校尉秦祥秦子麟是也!”
滇吾见秦祥毫不停留打马向自己而来,心中冰凉,调转马头直接跑路,六百余人被秦祥一顿砍杀,剩下四百多,秦祥见滇吾追之不及,调转马头,向着城下杀去。“
此时城上城下双方将士都看见了这边的情况,心里都是同一个想法,这人是谁?怎如此凶悍?
羌兵见滇吾逃窜,无心恋战,纷纷四下奔逃,秦祥在城下四处追杀,一杆大戟杀的羌兵哭爹喊娘,城头上,盖勋反应过来后,立马大声道:“打开城门,随我出城杀贼。”
很快盖勋带着三百残兵追了出来,和秦祥一起追杀四散的羌兵,一路追杀三十里,滇吾只带着四百多人狼狈逃窜,剩下的不是被杀,就是躲了起来。
盖勋将秦祥请到城中,询问秦祥援兵军情,得知秦祥身份后激动不已,秦祥的那些辉煌战绩自己早就知道,也是神往已久,常常对着自己的儿子盖顺感叹道:“生子当如秦子麟。”
奈何盖顺是个读书人,对舞枪弄棒不感兴趣。
等心情平复一些,盖勋赶紧问秦祥道:“不知秦将军接下来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