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九娘和郑甲见他这般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转身去翻看架子上的东西。
很多东西郑甲都比较熟悉,因为都是近些年来郑守德让他们出去搜罗的。
反观阴九娘则看什么都很稀奇。
“咦,这是什么?”
突然一块黑色的石头吸引了阴九娘的注意力,因着旁边都是些纸质信件,所以这石头尤为显眼。
“这石头好像就是前几日郎君让我们去调查的铁矿石。”郑甲走过来拿过石头仔细的端详片刻说道。
“铁矿石?”
阴九娘还从来没有看到过矿石呢,不由得盯着石头认真的看起来。
“这铁矿石就是那山上的?”郑县令也凑了过来,仔细的打量。
“嗯,看成色应该错不了。”郑甲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山叫什么?比去多远?”
“当地人见它美人峰,出长安城外20里的样子。”
“大人,眼下最要紧的是查出老伯的死因,这铁矿石的事怕是要稍后些才行。”阴九娘出声提醒道。
“嗯,小娘子提醒的是。”郑县令听罢点了点头。
“那咱们再找找看有没有这方面的线索。”
“好。”
说罢三人便分开寻找起来。
郑县令记得以前阿娘在的时候提起过,阿耶年轻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记账记事。
他总是会将一些重要的事情和账本记在一个本子上,若是能找到阿耶近几年写的那个本子就好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便仔细查找这一旁码放的账本。
“大人,你看这是什么?”
突然阴九娘从一堆书信里翻找出一封密封好且写有小儿郑业成亲启字样的书信。
“我看看。”郑县令快步走过去拿了过来,看着上面的字迹不由得红了眼眶。
郑甲听到动静也快速的走了过来,见着信封上的字也是一愣。
这次确定是郎君写的绝笔信了。
“大人,你快打开看看。”阴九娘催促道,实在是她太好奇郑老伯会写什么?
会不会是有关以前案子的事,若有那就太好了,毕竟当年他可是炙手可热的国舅爷啊!
郑县令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心神这才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来。
三人都好奇的凑过去看。
信上刚开始就简单的说了一些对不起郑业成的话,然后又是感慨他与媳妇的幸福时光,随后才说起了案子的事。
他让郑县令不要再追查当年的事了,齐王府的事也当不知道,且他已经预感自己将不久于人世。
长吁短叹的后悔不能在年少时多陪陪郑业成和他阿娘!
最后就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卷入阴家的旧案里。
“阴家旧案?”阴九娘忍不住诧异的抬头看他。
她记得自己从来没有在郑县令面前提起过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的?还是他们父子俩早就知道了?
“我和阿娘以前就住在你现在住的那个宅子旁边,被灭门的那家也姓阴,阿娘与他们家夫人关系很好,所以当年得知他们满门被害阿娘还伤心了好一阵子。并叮嘱我若是有机会一定要为死去的人讨回公道来。”郑县令认真的说道。
看着阴九娘的眼神也温柔了许多,当得知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时,他要娶她的心更加的坚定。
同时更为前几日因为假信的事而疏远她感到惭愧。
“哦!原来如此,那大人可查到什么了?”阴九娘点了点头,心里还有些怀疑,眼前这人真的就是当年那个大哥哥?怎么看怎么不像。
“暂时还没有。”郑县令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郎君,那郎君的棺椁?”郑甲突然插话道。
算着时辰眼下都快天黑了,郎君的棺椁现在肯定还没有下葬,这要是下起雨或者雪来定是不好的。
“糟了。”郑县令暗骂一句,随后将信细细折好放进衣兜便快速的往外走去。
“大人,我也一起。”阴九娘大声的说着同时追了出去。
由于只有两匹马,郑县令一上马便伸手打算和阴九娘共骑。
阴九娘犹豫片刻便伸手拉住了,眼下案子要紧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墓地。
“小郎君,你可回来了,现在该怎么8?”郝管家见着郑县令终于回来了,立马焦急的迎了过去问道。
眼看天就要黑了,这棺椁是葬还是不葬?
“先安排人将棺钉取了,我与小娘子要验尸,同时让法师重新看个时辰,待会验完咱们就封棺下葬。”
“是是是。”郝管家听罢抬手摸了摸泪花便去吩咐下人干活。
小郎君终于回来了,咱们的主心骨可算有了。
“大人,我没带工具箱!”阴九娘有些担忧的说道。
早知道就该拿几样随身携带着才好,不行等忙完了这是就找张铁匠做一套缩小版的工具加一个铁盒子这样便可以随身携带了。
“无碍,你不是都验过了吗?我们再检查一遍就好。”
“好。”阴九娘乖巧的点了点头。
“小郎君,我可以一起吗?”郑甲眼睛湿润的问道。
他都还没来得及见郎君最后一面呢?现在有这机会他一定要看一次才行。
“嗯,记住不许哭,我阿耶才不喜欢有人为他落泪呢!”
“知道了。”郑甲哽咽的应道。
很快郝管事便开请他们过去,三人来到棺材前,郑甲抬起右手用力的一推,棺盖便缓缓的退了下去,露出了郑守德的尸身来。
此时的他脸色惨白,但面容和蔼仿佛走的时候没有太多的痛处。
郑县令见此忍不住悲从中来,仰头咽了咽喉间酸涩的难过,平稳情绪后道。
“开始吧!”
“好,不过麻烦大人帮我照个明。”阴九娘掏出手套边戴边说。
一旁的郑甲听罢立马来到一旁拿了一根燃着的大蜡烛递给郑县令。
后者一把接过便来到阴九娘近前帮她照明。
她轻车熟路的解开了死者的衣物,然后将胸口的小口指给郑县令看,随后又开始认真的摸索起来。
大半个时辰过后,阴九娘取下手套看着郑大人道。
“眼下依旧没有任何发现,想来当时事发太过突然,而且那凶手扎针又快又准所以郑老伯走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感触。”
“嗯。”郑县令听到这儿心里才好受些。
接下来郑县令见来了郝管家,让他们继续接下来的事,而他则找来了出殡时穿的素衣和孝布准备送阿耶最后一程。
阴九娘则是在一旁对郑甲说起了那根银针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