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武宁便带着一名琉球官员登上了甲板,身后还跟着几名侍从,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贡品。
“外臣武宁,拜见大明鲁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武宁一见到朱檀,便纳头便拜,姿态摆得很低。
跟在他身后的官员和侍从们,也都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口中高呼千岁。
“起来吧,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朱檀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
说罢,朱檀便不怀好意地盯着武宁带来的那名琉球官员,这官员约莫四十来岁。
身材矮胖,穿着一身琉球官服,但做工明显比武宁的差了不少,想来地位不高。
“中山王,这位是?”
“回禀殿下,这是外臣的户部主事,名叫葛怀。”
武宁赶忙介绍道,同时还不忘隐晦地瞪了葛怀一眼,示意他机伶点,不然回去有他好果子吃。
“户部主事,那就是管钱粮的喽?”
朱檀笑眯眯地说道,葛怀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只能跟着武宁一起赔笑。
“正是,正是。”
“嗯,起来说话吧。”
朱檀的目光这才从葛怀身上移开,端起侍从奉上的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掩盖住嘴角的笑意。
武宁见朱檀没有追问的意思,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招呼身后的侍从将贡品呈上来。
“殿下,这是外臣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朱檀随意地扫了一眼,无非就是些珍珠玛瑙,珊瑚摆件之类的东西,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地说道:“既然是中山王的心意,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
“马和,将东西收好。”
“是。”
等贡品都收好后,武宁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殿下,外臣还有一事相求。”
“哦?中山王但说无妨。”
朱檀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武宁。
武宁面色一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说道:
“殿下有所不知啊,我中山国世代臣服大明,年年进贡,国库早已空虚,如今又要修建港口,这实在是”
说着,武宁便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琉球的贫困,听得朱檀直皱眉。
这老小子,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朱檀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等武宁哭诉完后,才故作为难道:
“中山王,此事的确有些为难啊,你也知道,本王虽然是大明亲王,但也不能随意动用国库的银子啊。”
武宁一听这话,顿时慌了,连忙磕头道:
“殿下,外臣并非要大明白白出钱,只是想请殿下在陛余力修建港口啊!”
“这”
朱檀故作沉吟,武宁见状,连忙从袖中掏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双手奉上。
“殿下,这是外臣的一点心意,还请殿下笑纳。”
朱檀的目光落在那颗夜明珠上,这颗夜明珠足有婴儿拳头大小,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既然是中山王的心意,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
朱檀接过夜明珠,收入袖中,这才开口道:“中山王放心,本王回京后,定会将此事禀明陛下,为你求情。”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武宁闻言大喜,连连磕头谢恩。
朱檀看着武宁这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心中冷笑不已,这老狐狸,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本王了吗?
太天真了!
送走了武宁,朱檀立刻叫来马和,对他耳语了几句。
“去!给本王查清楚,这琉球究竟是什么情况!武宁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殿下放心,属下明白。”
马和领命而去,朱檀这才走到船舷边,看着波澜壮阔的大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武宁啊武宁,你以为本王真的会帮你去朝廷求情吗?
本王想要的,是整个琉球!
数日后,马和风尘仆仆地回到朱檀的船上,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殿下,属下幸不辱命,已经查探清楚了。”
马和单膝跪地,压低声音说道。
“说!”朱檀放下手中把玩的象牙球,眼中精光一闪。
“琉球的情况,和那武宁老儿说的完全不一样!”
马和愤愤道,“属下暗中走访了琉球的几个港口,发现他们的商船络绎不绝,与南洋诸国贸易频繁,货物堆积如山,哪有半分贫困的样子!”
朱檀冷哼一声:“本王就说那老狐狸一肚子坏水,果然是在装可怜!还有什么发现?”
“还有更要命的!”马和语气凝重,“属下探听到,琉球人不仅富得流油,还私藏了大量兵器,刀枪弓弩,甚至还有不少火铳!数量之多,令人咋舌!”
“看来,琉球有人是想造反”
朱檀轻哼一声,武宁老儿的鬼蜮伎俩,他早已看穿,但这私藏兵器一事。
却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咱们,先到了再说那高丽国王,不是已经等候本王多时了吗?”
应天府,鲁王府。
朱檀的王妃正在花园中赏花,忽闻下人来报。
说是太子殿下驾到。
鲁王妃不敢怠慢,连忙带着一众丫鬟仆妇,匆匆忙忙地出门迎接。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鲁王妃盈盈下拜,语气恭敬。
朱标连忙上前,亲手扶起鲁王妃,笑道:“弟妹快快请起,孤今日前来,是家事探访,不必多礼。”
“谢殿下。”鲁王妃起身,侧身引路,“殿下里面请,臣妾已备下香茗,还请殿下稍候片刻。”
鲁王府的规模虽然不能与太子东宫相比,但也修建的颇为气派,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一应俱全,尽显皇家气派。
二人一路穿过抄手游廊,来到花厅之中,分宾主落座。
丫鬟们奉上香茗,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