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话时,那个来自苏州的商人,明显底气不足。
这也让很多苏州人更加感觉到屈辱。
另一边。
那个出价30万两银子的浙西商人嗤笑一声。
“我还以为你多有钱呢!
会将这价格加到40万两银子!
原来不过如此,一咬牙一跺脚就加了5000两!
就这?
呵!
说你们苏州人穷,果然是穷!”
此言一出。
场上顿时更加热闹起来。
朱元璋在包厢中对这一切洞若观火。
他看向朱檀,冷笑一声道:“老十,这个浙西商人是你安排的托吧?果然好手段。这么一来,那些苏州人便是疯了,也要将这玻璃酒具收入囊下!
总不能太丢面子!”
朱檀干笑一声道:“父皇,跟他较近的那个苏州商人也是儿臣安排的托!”
朱元璋:
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你还真是够狠的这些商贾这下子可是要拼到眼红了,你是不是在每一个商会背后都安插了托?
到时候让他们互相搅得一定要为了面子,争得你死我活?”
朱檀点点头,道:“闽商、徽商里面也都安排好了.
稍后还有不少拍品,到时候他们都会跳出来的。”
朱元璋:
“如此一来只怕非君子所为,不过父皇是皇帝,不是君子,所以父皇支持你!”
朱标:.
他有些悲哀的想着。
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宋濂师傅当初教自己的礼义廉耻,仿佛在父皇跟十弟身上一点都看不到!
偏偏这两人又是能力远超于自己的。
难道这年头就不应该讲究礼义廉耻吗?
真是
一言难尽!
此时。
被嘲讽的苏州商人们顿时不干了。
瞬间有人站了出来。
他对刚才那个拍出三十万零五千两银子的商贾拱了拱手。
“这位兄台,在下苏州王锦墨!”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王锦墨!竟然是他!据说苏州大半的丝绸贸易都在王家手里!夸他一句富可敌国,绝不为过!”
“何止是苏州!听说松江、华亭等地,王锦墨也是数一数二的大豪!有钱得很!”
“便是应天也有不少王锦墨的产业,确实是利害!”
王锦墨淡淡道:“兄台,咱们出来既然代表了苏州商人的面子,就不能折了这面子!
原本这套酒具我觉得是不值这么多钱的,不过,既然有些人瞧不起我们苏州人,觉得我们没有钱,那我便小小的出一个价格吧!
这套酒具,四十万两!
我要了!”
话音落下。
所有人都惊了!
又涨了10万两,达到了40万两!
吓人,这价格实在是太吓人了!
当然对这些大商人来说,其实40万两也不算什么大数目,他们每年要经手的流水可能都高达上千万两银子。
但只是用来买一套小小的酒具,就实在是太奢侈了。
以后这套酒具怕是用来装玉液琼浆都显得浪费!
怕是只有天上的仙露才可以放进这酒杯里了。
听到四十万两银子的报价,方才自称浙西商人的那位瞬间哑火。
他脸憋得通红,嗫嚅道:“四十万两?这位王先生可真是财大气粗呢!那这套酒具就归属咱们苏州的王先生吧!
不过这东西可不是我拍不起,只是我觉得不值罢了,我们浙西人有的是银子!”
说出这话来,顿时全场都忍不住嘘声一片。
眼看这人分明是买不起这酒具了,怎么还死鸭子嘴硬呢
你不说出这句话还好,如今说出来,倒是更显得浙西人小气了!
在场的浙西商人也都有些坐不住了。
所谓浙西,便是张士诚当年占据的地方,主要包括杭州、湖州、嘉兴等地。
朱元璋建国之后,迁怒浙西人效忠张士诚,对这些地方课以重税,还严惩了相当多的商人。
这导致这些商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一蹶不振,直到大明越来越安定繁荣之后,浙西这片本身就充满着财富的热土,才渐渐恢复元气,出现了一大群有钱的商人。
原本他们跟苏州便是冤家对头,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
如今在拍卖场上被如此多人围观,双方都隐隐有一个要争高下的心思了。
终于。
浙商商会的会长方清尘站了出来。
淡淡道:“浙西,可不只有方才那位!
我没有出手,也是觉得这套酒具并不值这么多钱!
不过,现在看起来倒是非买不可了。
总不能被某些卖布的抢了风头!”
话音落下。
场内顿时又热闹起来!
这位方清尘的名头,丝毫不比苏州那位王锦墨差!
方清尘的经营更多一些。
米行、面行、油行,乃至于冶铁、丝绸、盐、茶都有涉猎!
甚至有些人传说,这方清尘是方国珍的远房亲戚!
他还能开展海外贸易,所以手中的银子更是多的数不胜数!
“嘶!方会长出手,只怕苏州那边有得瞧了!”
“方会长的生意可是比王锦墨大不少啊.啧啧!”
“听说方会长跟那些海上的人关系不错!这银子,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看样子王锦墨恐怕要败北啊!”
方清尘淡淡道:“区区40万两银子,还吓不到我们浙江人!
50万两!
60万两!
70万两!
这套酒具我出70万两银子!”
话音落下。
全场都仿佛炸锅了一般。
为了区区一套酒具,竟然掏出了70万两银子,这个数字传出去简直骇人听闻,无法想象!
而现在偏偏就发生在了众人眼前。
除了为了面子义气之争,其他事情恐怕也不会让人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吧.
王锦墨听到方清尘的话,顿时也是脸一黑。
这价格实在是太离谱了,加的也太狠了,不是说好的只能最多加10万两银子吗?
不过,王锦墨又想了想。
方清尘这也不算违反规则。
我自己10万两、10万两往上加的,一直加到70万两,没有问题!
王锦墨有些不甘心。
他看看方清尘,哼道:“八十万两!”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