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今日便到此各自回家去，日后像这样的集会还是不要用。”
萧逸在手下得搀扶下，有些艰难地站起身子。
“老夫听说天子手下养了一群探子，说不定你们今日来此已经被天子知晓。”
众人连连点头，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散去。
一望无际的原野之上，姜盛骑着白马肆意奔跑。
直到马儿口吐白沫，方才停了下来。
叶行和魅影跟在后边一路追赶，总算在河边追上了姜盛。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魅影满脸的担忧。
她不仅仅是姜盛的贴身侍卫，更是与其从小一起长大，这份担忧是装不出来的。
叶行却皱起了眉头，他自然能看出姜盛的心思。
此次微服出巡就是为了体察民情，为将来的变法做铺垫。
原本以为老百姓的生活再怎么困苦，怎么着也能吃饱饭，没想到呈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这样一幅场景。
这边讨饭的灾民，矿井中被虐待的奴隶，以及各级官吏无法无天的贪墨。
总是把变法挂在嘴边，可这又从何变起？
真要变法的话，无异于将整个大周活生生扒下一层皮。
这个过程不仅痛苦，还有可能造成大周仅剩的几州之地造反。
真到那个时候，天下诸侯群起而攻之，大周便不复存在了。
“陛下！”叶行凑到跟前：“奴才斗胆一问，您究竟是何人？”
这话一出，把旁边的魅影吓了一跳。
就算叶行是姜盛身边的宠臣，又是锦衣卫指挥使，但这样的问题问出来，足以让其背上诛九族的罪名。
姜盛翻身坐起，眼中的霸道和威严陡然释放。
“朕乃是大周的天子。”
叶行后退一步，全然没有对天子该有的尊崇。
“既然陛下知道自己是天子，那就得做天子该做的事情。”
“骑着马狂奔数百里，置自身安危于不顾，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做天子，又如何统御万民？”
一番话说得极为霸道，颇有几分君临天下之姿，好像此刻叶行才是天子。
姜盛呼吸顿时变得急促，直接跳了起来。
“不错，是朕冲动了。”
“可是这样的大周，这样的天下，朕又如何治理？”
叶行没有丝毫地犹豫，当即跪地。
“奴才愿追随陛下左右，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魅影这才反应过来，紧跟着跪在地上。
姜盛的心境慢慢发生了变化。
如今的大周的确是内忧外患，混乱不堪，但身边还有这么多人誓死追随，她又何愁天下不定。
慢慢的，她脑海里又浮现出慕容白率领鲜卑族人下跪的悲壮场景。
脸上的迷茫瞬间散了大半。
就在这时，一道悠长的马鸣声突然自旁边传来，随后，不远处的山谷之间竟然冲出来一只马队迅速将三人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