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倾听闻此话,险些笑出声来:“孙管事说的这话倒叫我有些捉摸不透,身为下人,不做活还能做什么,做我的客上宾,让我为她端茶倒水,伺候着吗?”
孙管事一张脸拉得比驴脸都长:“佩儿是侯府的下人不假,可她与那些粗实婆子又不同,少夫人何故如此心狠手辣,跟一个小姑娘家过不去?这若是传出去,旁人岂不是要笑话少夫人仗势欺人,故意刁难府上下人!”
柳沐倾点点头,表示赞同:“孙管事说得十分有理,佩儿不过还是个孩子,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她也不过就是从大小姐那里偷了几支簪子而已,佩儿,你说对不对?”
孙佩儿闻言,瞬间吓得脸色一白,随即快速低下头去:“少夫人,佩儿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孙管事见状直接将女儿护在身后:“少夫人虽是主子,但说话也要讲究凭证,怎可以这般血口喷人?我这女儿为人如何,我心里一清二楚,她是断不会做出这种偷鸡摸狗之事的!”
柳沐倾站起身来,直接为这父女俩拍起了手:“孙管事可真是位护女心切的好父亲,只是你似乎对自己的女儿不甚了解。”
说到此处,柳沐倾转头看向拼命低着头的孙佩儿:“孙佩儿,我瞧着你头上这个珍珠发簪颇有几分眼熟,不知这簪子你是从何处买来,花了多少银子?”
孙佩儿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头上的发簪,支支吾吾地道:“这……这簪子是……是我娘给我买的。”
孙管事看着孙佩儿那模样,他的女儿他又怎会不了解,但他可不能真让女儿坐实了这罪名:“少夫人,这簪子的确是贱内买的,不知有何问题?”
柳沐倾打量着孙佩儿,看着她慌乱又心虚的模样:“这珍珠发簪着实好看,不过我瞧着这上头的珍珠色泽、大小都是上乘,应当是南洋那边的一等货色。
就这簪子上的四颗珍珠,只怕一颗都要百两银子,孙管事不过是侯府庄子上的管事,何时竟富有到此等地步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有趣的,最有趣的是,”说到此处,她似笑非笑看向已经开始额头冒汗的孙管事,“我曾在大小姐头上看到过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更巧的是,那簪子在大小姐来庄子上时不慎弄丢了。孙管事,你说这是不是很有趣?”
其实柳沐倾从没见过这支珍珠簪子,对孙佩儿偷窃之事也是一无所知,这些全都是大黄同她说的。
如今,倒是可以用来诓一诓这父女俩。
孙管事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转头瞪了孙佩儿一眼:谁叫你将这簪子戴了出来!
孙佩儿也是满腹委屈,那桩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她哪里能料到少夫人竟还能一眼认出那簪子?
柳沐倾神色威严道:“为奴者,偷窃主子物件,轻者杖责,重则发卖,乃至直接打死,梅霜……”
柳沐倾话还未说完,孙佩儿已经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少夫人,求少夫人莫要告知大小姐!佩儿知错了,佩儿不该偷拿大小姐的簪子,少夫人,求您了,求您不要告诉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