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倾却始终没再开口,只低着头站在那里抹眼泪。
她已从雀三口中得知,长公主一行人马上就要到了,与其对着这些人浪费口水,倒不如等诗会的东道主到了之后,再作理论。
果然,林浅柔刚对着柳沐倾骂了两句,便听楼梯处传来一声通传:“长公主到!”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回身行礼,又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等看清来人除了长公主外,还有承瑄王顾廷墨、晋幽王顾景书这两位王爷,未出阁的小姐们纷纷侧过头,含羞带怯地拿帕子遮住了脸,又忍不住拿余光悄悄看过去。
只是这些小姐们偷瞧的对象皆是顾景书,而非顾廷墨。
承瑄王顾廷墨,年二十一,虽长得丰神俊朗,身侧又无佳人相伴,奈何名声实在不好,自然不会是姑娘们心仪的对象。
反观晋幽王顾景书,虽已有两房妾室,性子却是温润如玉,待人十分谦和,尤其此时面上正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温和笑意,自然引得姑娘们脸红心跳。
柳沐倾却只听到了不远处雀二的叽喳声。
“姑娘,姑娘!那位身着玄衣,相貌风神俊朗的公子,便是方才主动站出来为姑娘出气的承瑄王!”
因着这话,柳沐倾不自觉便先看向了长公主身后那人。
身姿颀长,面如刀刻,剑眉星目,长得确实十分俊逸,周身自带一股贵气,只那深邃的眼神略冷了些,又似乎夹带着几分迫人的气息。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柳沐倾隐约觉得自己看向顾廷墨时,仿佛对上了他幽深的视线。
只是匆匆一瞥后,柳沐倾已然收回视线,自然无法深究。
今日这场诗会本就是为两位王爷挑选合适的高门贵女,加之女宾这边发生的事情已然传入长公主耳中,一行人便直接在女宾主位落了座。
长公主似笑非笑扫过众人,似是调侃道:“这诗会还未开始,怎地诸位便先凑到一处来了?还如此热闹?”
陈氏脸色苍白,忙下跪请罪道:“长公主恕罪,都是妾身治家不严,才让儿媳当众失了礼数,作出此等荒唐之举,还请长公主责罚。”
她这话看似是在请罪,实则却是将所有过错全都推到了柳沐倾身上。
柳沐倾秉承着将戏演到底的原则,微微福身,抹着眼角道:“母亲说得极是,这一切都是妾身的错,与母亲无关,还请长公主将一切过错都算在妾身身上,莫要迁怒母亲。”
长公主玩味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突然便对着柳沐倾问道:“你先前说武安侯夫人身上有同那男子一样的香囊,可是真的?”
柳沐倾像是被这问题吓了一跳,浑身抖了一抖,接着便是一阵挣扎纠结,最终掩面哭着道:“回长公主,那确是真的。”
又自责哽咽地对陈氏道:“母亲,儿媳本不该忤逆于您,但长公主问询,儿媳实在没办法说谎,还请母亲莫怪。”
“你胡说!分明是你勾结……”林浅柔气得咬牙切齿,想要替陈氏分辩,奈何话刚开口,便被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呵斥住了。
“长公主问询,岂容你插嘴?”
林浅柔被吓了一跳,只得白着脸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