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魏瞎子帮了我多大的忙,要专程要去谢他,而是我总感觉他这个人是在装疯卖傻,背景绝对不简单。
就像是大山深处那些碧绿幽暗的池塘。
表面上看去一滩死水,还没一泡尿多,可真要踩下去,深不见底,鬼知道里面沉了多少白骨。
我找了大半个园区,最后在宿舍顶楼的厕所里找到了他的窝,一个一平方左右的蹲坑。
他用废纸和卫生巾把蹲坑给填平,地上满是烟盒、纸板、方便面碗,各种腐败的酸臭味直冲鼻腔,我像是一头栽进了垃圾桶。
魏瞎子蜷缩在地上睡觉,呼噜打的震天响。
我捂着鼻子还没吱声,他翻了翻身问:“谁呀?”
“我。”我没有立马进去,而是四处找落脚的地方。
魏瞎子半睁着独眼,有些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你不认识我啦?”我指了指他的独眼:“你的救眼恩人。”
他拍了拍脑袋,腾一下坐起来:“噢是你啊!小同志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我来给你兑现承诺的呀!”
他呆了一下:“什么承诺?”
“你的金眼呀!这么快就忘了?”我笑着从口袋摸出那颗金灿灿的费列罗巧克力:“你这么健忘,该不会老年痴呆了吧。”
魏瞎子接过巧克力,神情在木讷和喜出望外之间跳动,最后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东西,吃不饱还齁嗓子,还不如吃方便面。”
“瞧你那点出息!方便面算什么!走,去游乐场让女人
“小同志心意我领了”魏瞎子苦笑一声,摆了摆手:“实不相瞒,我活了半辈子,酒色伤身,
“啥玩意?没用了?”
“你以为你那俩玩意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我和你说。”魏瞎子拿起一个可乐瓶,语重心长地说道:“男人一辈子,就这么一瓶的量,用完了就没了,所以啊小同志,色勾魂,酒散魄,我给你一句忠告:别让酒色耗了福气,到时候别像我一样连沫都没了。”
我笑着调侃道:“不是,瞎子,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该不会是做鸭的吧?你这眼睛是不是做鸭时候被那些女人老公打瞎的?”
“去你大爷的。”魏瞎子笑着给我点了根烟递过来,他自己则是打开了巧克力的包装,半天才咬了一小口,并且含在嘴里细细品尝。
吃完之后,他突然开口,问了我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贪官一被查,就爱上了跳楼?”
我摇摇头,问为什么。
他说有句话叫贪官往下跳,全家都在笑。
国内刑事诉讼法里有讲,只要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人死亡,不追究刑事责任,司法程序已经进行的,要撤销案件终止审理,或者宣告无罪。
所以贪官在留置期间死了,我们也要继续称呼他为同志,而不能叫他犯罪分子。
这么一跳,不但保留了他清白名声,还规避了刑事案底。
“这么说你以前也是腐败堕落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