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元界。
相比起西元界的荒芜,东元界,算得上是元界大荒之中,难得的秀丽之处了。
早年间,各族妖修来到此处,靠着一代代妖族,孜孜不倦地以妖血滋养,让得东元界多出了几分生机,时至今日,随时依旧不及灵界那般丰饶,但在元界大荒之中,已然算得上是生机盎然了。
东元界的核心,乃是三圣宫,由龙族,虎族,以及金翅鲲鹏三族半圣强者统领,统辖东元界一切事物。
三圣宫大殿之内,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虽然年纪不小,但走起路来却是龙行虎步。
老者眉头紧锁,面色阴沉,目光不停的朝着殿门望去,大殿之上的一众人,皆是沉默不语。
此人,便是三圣宫首领之一,金翅鲲鹏一族族长,金玄。
片刻功夫,一名探子快步走上大殿,金玄赶忙上前,抓着探子便问:“怎么样?人找到了没有?”
那探子跪倒在地,沉声道:“尊上,属下无能,太古龙渊附近的城池被咱们的人翻了个底朝天,却始终没有找到尊上所言之人……”
这句话一出口,在场之人皆是一脸的郁闷,包括金玄在内,也是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仰天一声叹息。
“哎……也不知是哪个混账搞的鬼!两界本就紧张,还搞出这种事情来,属实可恨!”
李长空部下遇害,继而亲自提刀上阵,在东元界屠了满城妖修之事,三圣宫自然知道。
然而此时,他们却不好发作。
一番调查之下,已是确定了此事,乃是东元界的妖修作恶在先,他们不占理,自然没法去问罪于李长空。
而现在最可气的时,三圣宫撒出人手去查背后指使之人,却是什么都没查到,那些个谋划此事的人,也不知是被李长空杀绝了,还是当真隐藏得太好,居然半点踪迹都找不到!
坐席之间,一直沉默不语的虎极,忽然站起身来。
“前辈,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眼下若是不赶紧查个水落石出,后果怕是会十分严重,我们的人传来消息,其中两人已经动身来了东元界调查此事,晚辈斗胆,敢请前辈相助,晚辈定会查清此事!”
下方,一种三圣宫的管事们纷纷点头,没有人比他们更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金玄却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道:“小家伙,我知道你们都很厉害,但那些高贵的额家伙,只怕没那么好对付,让你们去处理此事,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三圣宫,如何向叶黎先生交代啊!”
虎极摇了摇头,笑道:“前辈不必担心,我们的人已经沟通好了未央界那边,由他们来办,显然也是李长空前辈不愿继续加深矛盾,既然如此,前辈给我个便宜行事之权,将此事交给我们便是。”
“倘若真有不好对付的家伙,前辈再行出手,也算是肃清门户,给未央界那边一个交代,想来,这种冤有头债有主的事情,还是能坐下来聊的。”
金玄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虎极说的不错,此事,错根在东元界,三圣宫终究是要拿个态度出来的。
更何况,虎极等人所带来的东西事关重大,要真是被几颗耗子屎给搅和了,可就不仅仅是三圣宫的面子挂不住那么简单的事了!
“好吧,难为你们这些小辈了。既然来办此事的也是你们一起的人,老夫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一边说着,金玄一边翻手取下一枚金色的翎羽,交到虎极手中,“此翎羽,乃是老夫本体金翎,见此金翎,如见老夫!你且拿着,余下的事情,老夫替你打点。”
“多谢前辈,晚辈定当竭力!”
接了金翎,虎极便是抱拳起身,走出大殿之外。
方依已是联络过他,将安排悉数告知他了,眼下,有了三圣宫的授意,许多事情便好办了。
只待接到了方依二人,此事,便可开始严查!
……
三天后。
东元界境内,以太古龙渊边界为限,足有十二座城池,其中最大的一座,乃是瑶光城。
此时已是黄昏,瑶光城中,街上的人并不多,城中大道上,正有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皆是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但从身上的气息看来,皆是修士高手。
二人行至一处客栈门前,走在前头的方依抬手指了指客栈说道:“天快黑了,找个地方落脚吧,来接咱们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麟天成点了点头,二人当即朝着客栈走去。
刚走到客栈门前,便听得一阵骂声传来——
“去去去!滚远点儿!你再进来,我就把你这条狗给打断了!”
小二挥舞着手里的棍子,把一号少年赶出门外。
二人抬眼望去,被赶出去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年,看那模样,像是刚跟人撕扯了一通似的,很是狼狈。
东元界九成九都是妖修,那店小二也不例外,反倒是那个被赶出来的,是个人类。
“你们这些个妖修,都是混蛋!黑店!”
那少年一咬牙,恨恨地咒骂了一声。
就在双方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方依上前一步,拦住了二人。
“不知二位在吵什么?不打扰的话,能否先帮忙安排一下住处?”
看到来人,小二狠狠地盯了少年一眼,旋即方才露出了职业的微笑。
“姑娘哪儿的话?快请吧,小的这就去准备。”
“有劳了。”
方依点头笑道。
“客官两位,上房两间,来个人招呼一下!”
小二朝着店里吆喝道,继而看向二人,赔笑道,“二位多担待,掌柜的让小的看住这家伙,不许他进来,招待不周,二位海涵。”
“哦?不知这位小哥,是怎么个事儿?”
方依颇有几分好奇的问道。
东元界中,人类很少,尤其是这种,几乎察觉不到修为的,更是罕见。
那伙计见她似乎是想圆场,当即眼珠子一转,道:“您帮帮我们说说理,这混小子,几天前来了店里,包下一间上房,说是要等人,您瞧瞧他,穿得多周正,可结果呢?说自己的钱被偷了,不仅要赖账,还非说是我们偷了他的钱财!”
“明明就是你们偷了我的行李!”
那少年咬牙切齿地骂道,“二位,你们信我,这是家黑店!要不是我有要事在身,得在此处等候重要的人,哪用得着受这冤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