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天空昏暗,流霞欲晚。
晚风中最后一丝热浪渡着紫红色的云彩飘向远处坠落夕阳,在它由白亮的光圈变成一小块凸起的光晕后,黑暗如冬春时的野草疯狂生长,而照亮人世间的任务也从太阳的手中传递到城市的万家灯火。
房间灯光未开。太阳落下时光线昏沉,残留的一点橘色微光给黑暗中模糊的两道身影绘上醉人的色彩。
感受着近在咫尺的酒气、甜腻和柔软,童源的大脑在白月的吻下一片空白。他还没有理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绝对被动的条件下,他倒成了那只举足无措的小白兔。
这时一缕柔软的丝绸触感升腾在二人的缱绻之中,让他心神荡漾如风起微波。童源挣扎了一下,还是按着白月的肩膀把脸别到一侧去,深呼吸几口调整自己的状态。
不知是受到酒精的刺激还是吻的影响,童源此刻呼吸急促、心跳不止,他脸颊也被白月脸上的火烧云染红,但他还是在尽力克制自己,不让他的神志被迷糊不清的白月给传染。
“咦?怎么停了……”白月愣愣地咂巴嘴,随后又朝童源扑了过来。
用自己的前臂抵住她肩膀,童源轻轻叹了口气。可还未待他有什么动作,只见白月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样,忽然软瘫着朝前一栽,脖子卡在童源的小臂上,如同挂了一条毛巾。
“没事吧?”
童源小心抱着白月,起身让她靠椅子上休息。好在她似乎只是醉得没力气,眼神变得更加迷离,手也对着虚空抓来抓去,其他倒没什么问题。
他想到蜂蜜兑水能解酒,不过家里有没有蜂蜜要找了看看:“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找蜂蜜。”
童源离开座位刚想离开,就感到一股不小的力量抓住他身后的衣角。他回过身去,看到白月可怜哀求的眼神:“别走……你别走……”她低垂着脸,神色显露出从未有过的慌张和悲切。
伸手指了指前面的柜子,童源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轻声跟她说道:“我没有走,只是去那边找一下蜂蜜给你解酒。”
他朝前挪动身子试探了一下,没想到白月突然松开手无力地垂下,瘫在椅子上喘着气,紧接着豆大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让他猝不及防。
“别……别……走……”
白月泪水如珍珠,啪啪地落在衣服上、椅子上、地上,一时哽咽得话也说不清楚,童源从没见过她这么伤心的样子。
“我没走,我不是在这儿嘛。”
看到她这副模样,童源也顾不上蜂蜜不蜂蜜的。他打开灯,坐到椅子的一角抽了几张面纸,边说边笑着帮她擦眼泪。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浑浊的画面中,她看到扭曲的灰色线条一点点舒展、拼合,最后汇聚成他的影子。光芒亮起,那张影子闪烁成他的样貌,近在眼前、清晰可见。
白月伸出手在空中摸索,童源握着她的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没事的,我一直都在。”
嗅着熟悉的气味、感受着熟悉的温暖,白月再一次闭上眼,让黑暗吞噬她的视野。不过这一次她知道黑暗中不会再有怪物,因为童源就在她的身边……
轻柔拍打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把她哄睡着。童源低头看了看安静下来的白月,伸手帮她抹掉脸上的泪痕,心中不免感叹——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白月已然入眠,但他没有第一时间把她抱回房间里,而是坐在那边等了一会儿。童源是怕现在白月还没熟睡,自己动作一大又会把她惊醒。
过了大概三五分钟,在童源轻呼晃动下她仍没有反应时,他用公主抱的方式将她带回卧室轻放在床上,然后蹑手蹑脚走出来关上房门。
呼……
一场小小的风波总算过去了。他回到餐厅看到桌上还剩下一点的果酒瓶子,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随后将酒倒进水池,瓶子一甩扔到垃圾桶里。
处理好罪魁祸首后,他仍然去柜子里翻找出已经结块的蜂蜜留在一旁备用。此时夜晚已至,童源感到腹中一阵饥饿感,便打开室内全部的灯,走向厨房做起晚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