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晨时、到午间、到下午,高高悬挂的太阳没有吝啬一丝光芒,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平房大厦和绿植街道上,如中秋庭院夜时的月光一样皎洁白皙,甚至要更加的白——白得发亮。
这种天气基本没人出门。
街道马路空荡荡,街边也见不到停放的汽车,它们都有意识地躲在背阴的地方,或者干脆溜进地下停车场。如果在太阳底下曝晒几个小时,这些钢铁家伙的内脏非得着了火,开门便是迎面热气,根本坐不进去。
好在太阳也得休息。正午不睡觉,到了下午三四点钟,它还是收敛身上的炽烈气息打起盹,留给地球上一面生物喘息的机会。
这个时候出门依旧感觉炎热,但是不用背负厚重阳光和温度。童源开个门缝试探一下外面,确定气温有所缓和后才跟白月一起走出来。
白月穿了长袖外套、戴个遮阳帽,童源还是室内的短袖短裤打扮,一点儿也不怂的样子,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也就偶尔出来晒晒太阳,还要做什么防晒。
他们下楼出了居民楼。
因为在空调吹的客厅里呆久了,他现在身上发凉,一进到室外的小火炉居然有些暖洋洋的感觉,还挺舒服。
走在人影稀少的道路上,抬头是无云的天空,挂着一个亮得发白的圆圈,似乎离他很近;两侧是偃旗息鼓的小店,它们的开业时间取决于气温什么时候下降到高温警报以下。空气中一点儿风也没有,每一次呼吸,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器官在跟外界做热交换。
童源吐出一口气,摸了摸身旁白月的胳膊。
“干嘛!”白月的声音短暂又迅速,语气像是一只小青蛙“呱”地叫了一声,随后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注视着他看。
“看一下你身上是不是也凉凉的。”
“是的呀。”她回答道。
“嗯……那看来空调的温度还得调高的,不然吹久了会感冒。”说着,他把手伸到白月的身上,游走、摸索、环绕。
“你……你干嘛呀……”白月弓着身子,想把他那双水蛇般恼人的手臂给拉开,毕竟这里还是大街上,但不知怎么的就被他从身后抱住了。
“感觉你像一个凉凉的水袋,抱着好舒服。”童源站在热流中享受身边仅存的凉爽,神色倒是一本正经。
“你就不能回家再抱我嘛。”耍无赖的次数多了,白月倒也习惯了他的不正经。
他松开胳膊,把白月转过来低头微笑说:“到家你都冒热气了,我还抱着你不得把你捂晕过去。”
“让我在空调前再吹一会儿呗。”
“不行,会感冒的。”童源看了看面前眼睛闪亮的洋娃娃,嘿嘿笑道:“还是等天冷了让你给我暖被窝吧。”
被他牵着手朝前走,白月鼓着嘴说:“我不要暖被窝。”
“那给我当暖宝宝,晚上抱着也行。”
“我也不要当暖宝宝。”
“那给我当老婆。”
“我也不要……嗯?”白月像是没听明白童源说了什么,看了看他再看了看自己,接着又看向他,随后低着头不说话了,任由童源拉着手带她走。
一时间陷入沉默,但气氛并不显得尴尬,二人都有自己的心思。白月左看右看不知道想些什么,童源则没回过头在自顾自地笑。
沿着西侧的街道一路走至岔口,在绿灯下穿过空荡的人行道,抵达路对面后再朝北走出百米,他们来到附近最近的一家连锁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