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啤酒见了底,吕诚这才抬头去看进来的人。
颓废的男人直接脱掉了外衣,他打开冰箱,拿出了啤酒咕嘟咕嘟的灌进口中,看着满脸沧桑的男人,吕诚忍不住的笑笑。
这次,他没有在男人的脸上看到笑意,除了疲倦,只有落寞,那双无神的眼睛甚至还有一些眼屎。
女人没有与男人一起回来,等到几罐啤酒下肚,男人踉跄的走向了卧室,直接倒在了床上睡觉。
身体回到这名为家的房间里,灵魂却没有追上这奔跑的身躯。
女人回家是在夜里,当她进门闻到那刺鼻的酒味时,脸上的厌恶清晰可见。她将手中拎着的食盒放在桌上,径直的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吕诚嗅着食盒里散发的香气,此刻肚子却是感到了一些饥饿。
卧室的门被关闭,里面先是响起了争吵的声音,随后传来东西被砸碎、衣服被撕碎的声音。他站在了门前,双眼像是透过了这扇门看到了里面的情形。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直接将门推开。
卧室里,两人正在打架,男人抓住了女人的头发,女人的指甲不断的朝着男人的脸上招呼。里面到处一片狼藉。
女人从卧室离开了,她的身影穿过吕诚,让吕诚看清了她的面容。
女人的容颜算不上多漂亮,只能说是五官整齐,但是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却为她增添了不少的魅力,那双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似的,看着便让人心生怜爱。只是现在,右面的这只眼睛乌青一片,破裂的嘴角处挂着鲜血,脸上的泪痕花了妆容,可说不上漂亮。
男人无力的躺在床上,身上的衬衣被撕个破碎,脸上的抓痕从眼睛到了下巴,丝丝鲜血正在不断渗出,男人捂住了眼睛,发出了痛苦的悲鸣。
“这t到底算是什么事情啊……”
吕诚闭上眼睛,莫名的,内心涌上的一股情绪充斥在身。无关其他,却是挥散不去。是悲伤还是孤单,这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足够压抑,压抑到他几乎就要崩溃绝望。
这种感觉像是潮水,来的快去的也快,等他从这悲伤的情绪中走出大口喘着粗气时,他发现面前的一切已经发生了彻头彻尾的变化。
卧室里,男子的身影消失不见,只有被撕碎摔坏的东西依旧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吕诚转身望向客厅,客厅里,勉强的维持着原来的样子,能够感觉出屋子里杂乱了许多,地上满是些垃圾。回到客厅,客厅里的沙发上沾染了黄褐色的液体,让他无处坐下。
桌子上是散发着霉臭味道的餐盒,上面爬满了青绿色的霉菌,再也没有了原来的香味。
桌上上的照片消失了,只有被碎掉的相框被扔在了桌子上,看着这相框,吕诚似乎听到了悲鸣的哭泣声。他摇摇头,走向冰箱前。
冰箱里空荡荡的,里面就连啤酒都没有了,扑面而来的只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吕诚寻找着味道的源头,才发现冰箱的插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拔下。
“唉……”
轻叹了一口气,他走向厨房,厨房的门虚掩着,只是站在门外就闻到了里面散发的一种恶臭的味道。
想起不久之前自己见到的景象,再看看现在,吕诚的心中满不是滋味。
过去,他没有这个胆量去打开门看看门后的光景。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将这门打开了。
吕诚的心中这样想着,手掌最终还是放在了门把手上,像是为了再次证明自己似的,他将厨房的门给推开了。
厨房里,生了锈的水龙头滴滴答答的掉落水珠,水槽里的碗筷彻底的变了颜色。碎成几块的案板前,身穿暗红色的女人不断的切着那腐烂的蔬菜。褐黄色的汁液迸溅的到处都是,但是她依旧在麻木的切着。
吕诚张开了嘴,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他能说什么?说了对方能听到吗?这不过只是一场由血煞建立起的幻境罢了。
咔嚓喀嚓!
门外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吕诚没有转身去看,女人却是听到了这个声音,猛然的转过身来,她扔掉了手中的菜刀,挪动着僵硬的身体朝着厨房外走去。
这一刻,看到了她麻木神情的吕诚有些懂了。女人的双目黯然无光,之前的伤痕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严重,这让她的皮肤显得发黑。
吕诚默默的转过身去,与女人一起看着那进入房间的人。
客厅里的都是熟人,一男一女坐在了沙发上有说有笑的,全然没有介意这狼藉的环境。男人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吕诚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其他表情,似乎除了快乐没有其他。
男人的身旁,燕悦不断地娇笑着,说笑着与男人搂搂抱抱。
吕诚侧头看向身旁,女人就站在厨房门口,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吕诚觉得,女人的心中现在一定很痛苦。
手掌穿过,吕诚没有拦住进入卧室的两人,等到卧室门关闭,面无表情的女人脸上终于有了神色,灵动的双眼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她静静地看着身旁的空气,骤然的眼角处划过两行清泪。
站在一旁的吕诚,僵硬的转过头。刚才的那一瞬间,他还以为女人看到了他。
房间内的环境发生了变化,吕诚瞪大着眼睛看着面前发生的变化。他看到了与女人争吵的男人,看到了撕扯的两人,也看到了从门外闯入的第三者。
地面上,堆积起了垃圾,墙上的装饰成了他们对斗的武器,统统的化作碎片洒落在地。男人的身上多了血淋淋的伤口,女人的神色更加的麻木无神。
直到女人被男人推倒摔落进那摊垃圾中,女人浑身沾染了污渍,踉跄的走向阳台时,吕诚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声的咆哮着,怒吼着去拦住想要跳下的女人。他招呼着在那观望的两人,多么希望他们能够出手帮助。
男人冷漠的看着走向阳台的女人,并没有想要出手帮助,他擦拭着脸上的血迹,骨感是的手掌与白皙的手掌握在一起。
此刻发生的一切,好似根本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