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人用还是兽用,麻醉剂使用的后遗症都是相同的。除了一定程度的头痛呕吐,肺通气不足,心跳紊乱,血压波动,或者还有严重一点的认知障碍之外,一些幻觉也是常见的现象。
当莫丁的双眼从模糊到清楚的过程中,渐渐的看清了眼前的大片黑影竟然是一个狗头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这是产生幻觉了。但马上,莫丁就知道这不是幻觉。因为幻觉不会把一整瓶水都倒在他的头上。
这瓶冰过的水,也是克隆康斯坦丁带过来的。就是为了能够让莫丁能够尽快的清醒,尽快的认清现实。从现在开始,他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要抓紧才行。
莫丁清醒了,不光是因为水够冰,还因为之前给他注射的解药中,有分量不少的肾上腺素。这种神奇的激素,是人体最常用的激素,也是滥用之后最不容易产生严重后果的一种激素。
仅从作用上看,其实肾上腺素与类固醇都是能够全面提升身体素质的激素。而不同的是,一个作用持久,同样后遗症也持久。而另一个,则是来得快去的也快。
肾上腺素已经开始在莫丁的身体中发挥作用。所以他现在无论力量还是速度,都要比昏迷前的他强上一筹。就在他认清现实的同时,莫丁便立刻冲向了狗头的反方向。
远离这个危险的家伙,就是莫丁清醒之后的第一个想法。然而莫丁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第一个想法刚刚开始实施,就夭折在了开始的地方。
一直巨眼,就是在他的面前睁开。几乎比他的头还要大的眼球,死死的顶住了莫丁。这让他刚刚准备发力的双腿,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莫丁立刻闭上了眼睛,同时也没有放弃远离这个危险的努力。无论强弱,莫丁到底也算是一个异能者。对于心理领域的只是,他是有过深入研究的。
像大丹犬这种强烈直接的暗示,威力虽然不小,却是可以产生免疫力的。也就是说,不管第一次看到这只巨眼之后有过什么样的反应。第二再看的时候,反应一定会减弱许多。如果有死三次,还会继续减弱,以此类推。
莫丁此时非常难得的保持着冷静。第一次看到这只巨眼,他都没有彻底倒下,那这第二次他一定可以很快就恢复过来。正式因为有着这样的想法,他没有放弃努力。
这是正是大丹犬,所希望开到的结果。就在莫丁几乎要窜出大丹犬的控制范围时。莫丁的脚踝被抓住了,这只手很大,也很用力。
糟糕,很糟糕!
这个念头才刚刚爬上莫丁的心头,他就发出了一声惨叫,啊???
这声音之中,充满了对于痛苦的宣泄,因为他的脚踝被捏碎。而因为注射了大量肾上腺素的关系,此时的莫丁对于疼痛的敏感程度,将会是平时的一倍。
惨叫声,不仅在这个屋子里回荡,更是穿过了几道开着的门,传入了空荡的走廊中。
捏碎了莫丁的左脚脚踝之后,大丹犬就松开了手。像一头大狗一样,蹲坐在地上,咧着嘴看着莫丁继续拼命的挪动着身体。
虽然莫丁看起来很惊慌。但实际上,他正在慢慢的向大门的方向迂回。拥有一只超级巨眼的大丹犬,当然不可能看不出莫丁隐藏的心思。
眼看着他距离大门越来越近,大丹犬依然还是没有要做点什么的意思。直到莫丁的右手,探出了第三道门。小一颗,大丹犬便跳到了莫丁的身旁。
啊!!这一次被捏碎自然就是莫丁的右手。
大丹犬,把莫丁拖回了担架旁边。然后再一次,蹲坐在旁边,什么不做就只是看着。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大丹犬从右手腕和左脚踝开始,一点点的捏向了躯干的方向。而对另外的左手和右腿,却选择完全视而不见。
每一次,大丹犬都会让莫丁多爬出一段距离,然后再把他拖回担架旁。这里就是出发点,而莫丁则每一次都可以再向前一步。
几次之后,就连莫丁自己都发现了这个规律。而在慢慢些适应了这种疼痛之后,莫丁集中注意力计算了一下。在自己的这一条手臂和一条腿被全部捏完之前,他有没有机会爬到门口。
而计算的结果是,有!
莫丁反复计算了很多遍,结果都是一样的,有!
这个结果,是莫丁最后一根精神支柱。这是支撑他继续爬下去的最后一点动力。现在的莫丁,根本无暇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大丹犬的牢房中。更加无法理解,为什么所有的门都打开了,而这头大狗却不离开这里。
对莫丁来说,这个时候没有其他的念头,只有爬下去,继续爬下去。为了让自己不会放弃,莫丁甚至已经开始对自己进行催眠。
这种冷静和强大的意志力,其实让关注着他的大丹犬,以及此时不知身在何处的康斯坦丁,都感到有些意外。这完全不像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莫丁。因为这两种特质,并不是那么容易被隐藏的。
就像所有人都非常肯定,莫洛斯一定是这样的人一样。他们也都非常肯定,莫丁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在莫丁再一次开始爬行之后,康斯坦丁问道:“费迪南,你有什么看法?”
大丹犬似乎有些不习惯听到“费迪南”这个称呼,但他也没有阻止康斯坦丁这么叫。听到他的问题之后,大丹犬慢慢回答道:“莫丁的灵魂,有很多的伪装。这不是真的他,真的他,已经在瑟瑟发抖了。他现在,害怕极了……”
一提到被伪装,康斯坦丁就立刻变得敏感起来:“又是贝茨聂卡?”
大丹犬歪着头,看了莫丁好一会儿之后,才慢慢的回答道:“不像是他。这些伪装看起来很优雅,严谨,像一件合身的西服,这不是贝茨聂卡的风格。更像是那个吃人的诺克。”
康斯坦丁对大丹犬这个判断,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这个领域一直都不是他所擅长的,他愿意听取专家的意见。
不过在另外一个领域,康斯坦丁才是专家。他对大丹犬费迪南的实时评估是:他的思维好像越来越清晰了。
四分钟之后,莫丁的右臂和左腿已经完全被捏成了面条。再有一次的话,就该轮到躯干或者另外两肢了。而这一次,莫丁也已经可以爬到了最远的那个门口了。
莫丁在努力的爬,非常努力的爬。在爬的同时,他还在不时的关注着身后的动静。
大丹犬一直都很老实的蹲坐在原地。这将近五分钟的时间里,他一直都在严格的遵守着这个规律。眼看着莫丁离门越来越近,他依然蹲坐在原地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
一下……两下……三下……到了……
莫丁的手指,已经碰到了最后一道门的门框。大丹犬,还是没有动,依然稳稳的坐在了原地。
在旁边的担架上,那只终端上倒计时窗口中,最后的几秒正在快速的消失。
3、2、1,滴……
大门关闭了,就在莫丁伸出手的时候。惨叫声再一次响起,但这并不是大丹犬又捏碎了什么。而关闭的大门,夹断了莫丁探出去的手臂。
也幸好莫丁的速度没有那么快,否则夹断的就不是手臂,而是……
绝望中的希望,能够支撑人在逆境中求生的意志。而在希望的终点的绝望,则会彻底摧毁这个人的一切。
大丹犬费迪南为莫丁量身打造的一次,希望与绝望的全程体验。
不管是今天的大丹犬,还是过去的费迪南,与莫丁之间都没有直接的冲突。倒是康斯坦丁应该对莫丁有很大的意见。毕竟是莫丁一手把他推到了现在这条路上。
所以大丹犬这么做,差不多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康斯坦丁要求,而另外一半则纯粹是为了个人兴趣。作为那位boss在这里的代言人,莫丁当然要代替那位承受来自这些工具全部的愤怒。
因为不论是大丹犬还是康斯坦丁,从没有想过会有机会,直接对为那位boss释放他们的愤怒。所以莫丁就要承受全部。
三道门全部重新关闭之前,大丹犬把绝望的莫丁再一次拖了回来。那种强大的意志力,毕竟不是他自己的。差不多应该算是一次性的消耗品。现在的莫丁,已经完全被绝望打倒了。
但这还不足以满足大丹犬的胃口。精神上击倒莫丁之后,他还要在**上,彻底的毁掉他。
莫丁和他的担架一起,被送到了角落中。而大丹犬还有另外两个克隆康斯坦丁,则来到了牢房的正中间。康斯坦丁说的那台设备,已经开始运行了,并正在慢慢的提升功率。
这台设备,就是一直吸引着那只巨眼目光的……伽马射线发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