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柳丹和张丽口中得到故事并不复杂。
因为不是在自己的家里,所以两个女人都只能自己睡。为了做一个伴儿,两个女人睡在了一起。虽然都非常的累,却都没有睡的特别踏实。
在这个前提条件下,睡的半梦半醒的时候。她们突然感觉到有人快速靠近,并且扑到了她们身上。然而她们睁开了眼睛,开始本能的尖叫。并同时看到了一个穿了衣服的男人,推开了一个没有穿衣服的男人。
尖叫还在继续,那个穿了衣服的男人试图第二次推开没穿衣服的男人。但很明显,没有助跑的帮助,他的力气不足以完成这个目的。
虽然他没有能再推开那个没穿衣服的男人。但他还是争取到了足够e赶到她们旁边的时间。
再下来,就是卡尔看到了部分了。穿着衣服的都昊倒在了地上,两个女人扑向了自己的男人。一刀一箭之后,e把“王明”按在了地上。
听完这个故事的同时,狄恩在他们四个人的频道中说道:“另一个还在。”
既然两个都已经被控制了,那卡尔对这个故事兴趣点,就只剩下那个穿着男人。
于是卡尔问都昊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时间你会出现在这里?”
刚刚成为救人英雄的都昊说道:“我,是因为饿了。”
一个差点被饿死的人,在被救活之后的十个小时里,只吃了三碗白粥。他的身体和心理都还处在饥饿状态中。所以他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很合理。
得出结论之后,卡尔快步走向电梯口。楼上的故事,已经对他完全没有吸引力了。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刚刚回到一楼的“王明”。
卡尔回到了工作台旁边的时候,狄恩和e已经准备好进行第二次解剖了。
“为什么他还能动,狄恩解释一下。”卡尔的语气并没有起伏,因为这不是质问,而是一个实验过程中的常规提问。
狄恩戴着上了新手套:“我非常确认,我拆开了它身上所有主要关节。拆开关节的同时,也确认没有任何骨折。”
e也戴上了手套:“活尸的上肢力量有明显下降。”
e和狄恩分别抓住头脚,把活尸翻了过来,让活尸的背部朝上。
狄恩拿起手术刀:“让我们重新再来。这次,往下一点。”
狄恩下刀的位置,选在在第一腰椎上。从这里到脊椎末端的尾骨,一共还有七节。也就是从这里开始,那两根粗壮的根系缠上了脊椎。
第一腰椎在脊椎上是一个特殊的点。只要这节椎骨错位,人体的下半个身体就会失去大部分动力。
几个小时前,狄恩在第一次解剖它之前,就曾经把这段扭错位。当时的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
可以明显的看到,皮肤下的层结构发生了变化。所以狄恩下刀的时候非常小心。
剥离了活尸的表皮组织之后,两根大拇指粗细,墨绿色的东西露了出来。而被这两根墨绿色的东西紧紧箍住的第一腰椎,已经完全归位了。
跟着这两条东西继续向下,一直到了尾骨。它们又稍稍抬头,从这里钻进了盆腔。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狄恩发现了“王明”重新获得移动能力的原因。
臀大肌,是人体上最大的两块肌肉。是下肢运动必不可少的动力来源。墨绿色的根系插入了臀大肌中。细小的根须从主根上长出,渗透到了两块臀大肌中。
在制作的切片的过程中,狄恩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这两块肌肉的变化。他也有理由相信,这两块肌肉已经被这两条墨绿色的根控制。
而当狄恩把两块臀大肌掀开之后,他发现根系控制的范围,远不止肌肉这么简单。它们真正的目标是骨头,连接了关节的骨头。
根系在盆腔中打了一个结,绕了两周后绕向了髋关节。这一次它不光贴着骨头生长,还同时渗透关节周围的一切组织。
在剥离了皮肤和肌肉组织之后,满眼看到的都是墨绿色的根须。从肌肉到筋腱,甚至包括软骨在内所有骨骼都没有放过。
小心的剪断下一小部分,微黄透明的液体从断口流出。以肉眼看去,几乎与活尸的体液没有两样。墨绿色的组织和液体,两种东西全都要做切片。
跟着已墨绿色的根系继续向下。情况之前看到的类似,根系渗透到了所有的组织中。而曾经同样被狄恩拆开的膝关节,也同样在这些墨绿色根系的缠绕下归位了。
向下,狄恩一直解剖到了踝关节。然后回到上半身,从肩关节到腕关节。到处都能看到这种墨绿色的根系,它们几乎已经代替了血液循环系统。
为了能够完整的弄清楚这些墨绿色的根系到底有多大。狄恩几乎将“王明”全身的皮肤组织剥离。
幸好这里现在只有他们三个。如果被其他人看到这个,没有一点皮肤组织的人形生物,一定会产生心理阴影的。
完整的检查结果是,之前狄恩拆开的关节全部复位。而这种墨绿色的根系,已经生长到了活尸全身。
放下手术刀,狄恩站在桌旁闭着眼睛站了几秒钟。然后再睁开眼,重新审视这具躯体。
片刻之后,狄恩开始机械式的陈述道:“墨绿色根状物遍及全身。但有两个区域,分布密度较低。一个是脑部,另一个是腹腔。而相对分布密度较大的是下肢和主要是关节。总体看,上半身密度小于下半身。关节周围密度,大于其他位置。”
“切片分析结果显示,这些类植物体的体液与活尸体液相似度大于98%。”卡尔的研究型人格已经切换了出来,用相似的语气说道:“我们之前推论可能是错误的,这不是寄生。”
狄恩同意这种说法:“没错,如果只是单纯的寄生,没有必要浪费能量重塑活尸的运动系统。”
片刻之后,卡尔说道:“推论:这么做是为了继续捕食。”
思考了十几秒之后,狄恩说道:“如果是为了这个目的,那它们是失败的。重新站起来的活尸,身体强度太低。这些藤蔓的有力量复原错位的骨骼。但是它们的韧性和弹性都非常差,根本承受不了躯体运动的负荷。”
卡尔提出问题:“不是为了单纯的寄生,不是为继续捕食的能力,植物。你想到什么?”
“蒲公英的种子需要借住风来传播。金鱼藻的种子要通过水来传播。凤仙花会把种子弹射出去。苍耳会让果实上布满倒钩,让经过它的动物把种子带走。”
卡尔的新推论:“这不是单纯的寄生,而是通过寄生的方式传播它的种子。修复移动能力,是为了把传播的范围增大。并同时保持活尸继续的捕食能力。”
狄恩接着说道:“从现在的情况看。这种推论的可能性更高。假设这是正确的,那这颗大种子肯定会在满足条件之后,开始传播种子,然后生根发芽。”
说这段的时候,狄恩一直看着卡尔:“太危险,不能带走。”
卡尔坚持:“元宝山很大,单独隔离。”
狄恩摇了摇头,动作很慢但坚持的味道非常清楚:“楼上那些人,需要活下去。这是我的底限。”
卡尔盯着狄恩,眼神中酝酿着危险的信号。狄恩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即使他已经感觉到身边的e,正在慢慢的蓄力。
就在狄恩准备好,要通过拳头来解决问题的时候,卡尔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下一刻卡尔突然开口:“e,收拾东西。”
两声午夜尖叫,赶跑了所有人的困意。虽然身体依然疲惫不堪,但他们已经没法再回去继续睡觉了,所以肖戈就让李胖子去做早饭。而且这里还有一位救了两个人的英雄也饿了。
早饭很丰富,量也非常足,但没有一点浪费。不愧为敢用自己的名字和肖像注册品牌的大厨师。只做了一顿饭,就已经估计出了大家的饭量。当然,作为最后一个吃完的狄恩,也帮了一点忙。
吃过早饭,所有人又都忙碌了起来。今天对他们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雨还在下,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雨势还没有变大。
按照昨天的计划,卡尔放弃使用现成的出入口。因为这些地方活尸的密度都相对比较大。必须分出更多的人手处理活尸。这样便会变向拖慢的装车的进度。
所以卡尔过去很多次一样,又一次选择了破墙而出,自己制造一个合适的出路。
超市东侧的两家著名连锁餐厅,就是卡尔选定的新出口。餐厅内部小二层的高度,基本与卡车顶部相当。而通向二层的楼梯,简直就像是为了装车而设计的一样。
连岩石都能生生凿出一条路的狄恩面前,这种空心装墙简直没有一点难度。在他的铁锤之下,看似厚实的墙面只坚持了三秒就被凿穿。不到一分钟之后,狄恩就砸出了一个足够大的出口。
两根光滑的旗杆,斜躺在楼梯上。一点点角度,再加上屡试不爽的黄甘油辅助。木托板和上面的东西,只要两三秒就可以滑到集装箱的门口。
而人形破拆机狄恩先生,此时也已经切换好了人形起重机模式,等在集装箱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