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摇摇头,又像怕她看不见那样,出声道:“不想吃。”
“这怎么行。”李欢迟这才找到了切入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裹,里面都是她来前装的点心。
他俩零食搭子,陈初平即使正常食量也吃得很少,零食更是像吃药一样,她多做的点心便会分给阿九。
有些点心这个时代还没有,她开发出来这多那少,两人便会一起研究如何改进
“蛋腥味,有点重。”
“那下次我加点橙汁或者醋?”
“火候,有些过了,夹生。”
“我也觉得,那火小些多烤两分钟。”
……
陈初平本来就是醋罐子,看他俩讨论就烦,经常吵着他们俩打扰他公务了,让两个人分开。
阿九家里做了好吃的,也会带来分给她和陈初平。
她见过阿九的家人,唐月他们来那日他也见过,虽不是什么生死之交,但酒肉朋友也是朋友,何况一个能与你分享交流美食的。
就算她和陈初平掰了,和阿九也依然有点交情,至少她是这么想的。
阿九却没有接过零食,垂着手默默站着。
李欢迟心里一跳。
她就是知道陈初平是做戏,那日都被他吓得够呛,阿九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吓唬会不会吓出什么心思。
他们俩自幼相识,出生入死,别因为她多事,破坏了那么多年的感情。
“阿九,你不能不吃东西。”她把包裹硬塞给他:“陛下最近烦心事太多,他不是真生你气。”
阿九看着手中的包裹:“我知道。”
他知道他心烦,这些年他虽然代陈初平跑了许多地方,但不管去的地方多遥远难寻,他都不觉得累。成功或是失败,早就有人给他备好退路,一切见闻,都让他成长。
陈初平则完全与他相反。
他甚至很难出云雁。
一个人在宫中,后来时在自己的王府。
独居一隅,不停掐算安排着手上的筹码,稍有闪失,就是无数人头落地。
可他并不是个无情的操棋手,当时明明临近决战,他还是让他离开云雁,回到草原,将亲人们带回来。
也正因为他的缺席,陈初平险些殒命。
光这一点,阿九一辈子都觉得自己亏欠了他。
所以陈初平心烦或是有脾气,他都可以忍,况且这件事,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那……你到底看上谁家姑娘啊?”李欢迟见他似乎可以说通,小心问道:“伯母他们那么操心你的终身大事,正好借这个机会,让陛下赐婚不好么?”
阿九依旧低着头,她也不催,任他思考着。
他们俩郎有情妾有意的,要成早成了,哪至于一个围追堵截,一个躲躲闪闪。
“他让你来说的吗?”想了半天,阿九忽然低声问道。
李欢迟心头一跳,他毕竟和陈初平认识快二十年,在他面前做戏,还是有些困难。
然而不等她多想,门框炸裂开的声音就打断了她的思索。
黑漆漆的小屋骤然被火光照亮,让她想起之前被“捉奸”那次,不过那次她全然是看戏状态,这次不知为何,多了几分心虚。
他们商量的是这样吗?这人怎么给自己加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