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白自己处境的时候开始,一种绝望的情绪便拉扯着李欢迟往某个深渊坠去,即使这铁锁没有被施上别的法术,她觉得自己也一定挣脱不出来。
她只是冷静又痛苦。
她想起陈初平被太后逼宫以后,回到寝宫抱着她,勒得她有些疼。
被至亲至爱背叛,原来那么疼啊。
真是奇怪,她甚至不太想挣扎了,心中想着,就这样也好。
冯右依旧是不肯示人,她只是在某处出声,指挥陈初平做这做那。香烛、贡品、经文,即使不用眼看,一个法坛的模样在李欢迟脑海中逐渐成型。
一切似乎都准备就绪,陈初平拿出一根红线,两头各拴在两人手腕上,然后拿出一根过于长的针。
那针几乎有小臂长短,看着扎人就一定很痛。
但李欢迟现在已经放弃了,她望着天花板,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你最好不是开玩笑的。”做到这,陈初平也有些犹豫。
“骗你我也没什么好处,又不是很麻烦的术法。”冯右的声音从某处传来:“就是对普通人来说有点痛,你怕也可以不做。”
闻言,陈初平看了眼双眼失神的李欢迟,眼中一凛,狠狠心,扯开衣领,就将长针扎进自己胸口。
那里已经有很多伤了,多一道,也无所谓。
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要晕过去,眼前阵阵发白,他呜咽着牵住身旁的手,那只手却毫无回应。
“别怕,别怕,很快。”他念叨着,顿了一下,强行让自己清醒,又一下把长针抽出,将扎进去的那头在一只装酒的碗里涮了涮。
一点很淡的红色,轻纱一样在酒里荡开。
最难取的心头血之后,别的就都很简单了。
四肢,四畜,所有的血和酒混合在一起,他站起身,跪在祭台前,烧香祝祷。
他这辈子做过许许多多的祭祀,却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虔诚。
他四肢着地,抬头迷恋地望着面前的祭台。
这是他的神啊,他一个人的神。
做完一整套祭祀程序后,他端着那碗混合着所有祭品的血酒,又坐回祭台旁。
“乖,把这个喝了。”
然而李欢迟还是望着屋顶,对他的话毫无反应,他比画了一下,觉得就这么喝肯定会呛到,于是自己一口饮下,含在口中,吻上她的唇,渡了过去。
烈酒合着浓重的血腥味入喉,火辣的感觉从口腔到喉咙,直通肠胃,被掀开被子以后她周身就凉了下来,喝这一口酒还挺舒服的。
可那种灼热的感觉似乎并不止于食道和消化道,灼热之外的另一种感觉充斥了她的四肢百骸。
温暖,充实,舒适,愉悦……一切正面的情感瞬间涌入她的身体,她似乎有力量对抗这个压制着她的力量的铁锁了。
“这就好了吗?孤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喂完酒,陈初平看着她,疑惑道。
“凡人能看出来什么,凡人求神拜佛,神佛直接搭理过人么?”冯右的声音带上两分嘲笑。
“结束了孤就松开了。”他又问了一遍。
“随你吧,太常寺那些人或者陈家列祖列宗如果看到你把最高级的祭祀用在这上面,不得被你气死。”她的语气充满愉悦。
“气死就气死,他不死孤还能帮个忙。”陈初平一处一处松开缚着李欢迟脖颈和四肢上的铁锁。
“你。”刚解开脖子上的铁锁,李欢迟就一下坐了起来,拽着陈初平的领口,脸几乎要贴到他脸上去:“你对我做了什么,不是借寿吗?”
从他和冯右的对话来看,刚才这一套是什么祭祀,那这又是什么用?
“借寿?我怎么会害你。”两人隔得太近,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是血契人祭,以后你就不用担心消失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