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偶遇发展成能说几句话,她渐渐打探出那个小禁卫的消息。
他叫罗远,出身乌陵寒门,年方弱冠,最近刚升上校尉,调来后宫巡查。
几乎是平平无奇的一个人,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是哪方的人又要干什么。两人虽多有接触,但也没更进一步的发展。
但渐渐地,李欢迟发现变化好像发生在紫宸宫。
她和陈初平的日常生活出现了很多小尖刺。
比如她从花房点了些水仙过来摆在屋中,陈初平回来一闻就挑起了眉。
“谁把这花放这的。”他找到香味来源,面色不善地问道。
“我啊,北方冬天难得见这花,暖房里培出来,说开得正好,我就选了些来。”李欢迟有些不解,辰国冬天太冷了,除了常绿植物和梅花,平时绿草都看不见,她听说花房培育了水仙,想着拿过来装点装点。
“拿出去。”陈初平皱着眉,没有多说,但看着脸色有些吓人。
再比如,某日她穿了身缥绿色的锦衣,被他看到,又不高兴了:“谁叫你这么穿的。”
“今年的新衣,有什么不好吗?她依旧是一头雾水。
陈初平忽然抬手拔下她的簪子,锦缎似的黑发忽然落了她满背。
“有没有人跟你说,这样才像。”
诸如此类的事,不重要,但似乎一点点积蓄着皇帝的不快。
他现在常去宋姜和宋弥处,回紫宸宫的时间越来越晚。
曾经宠冠六宫的欢嫔似乎在一点点失去皇帝岛宠爱。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某日陈初平回来得稍早,屏退所有人拉着李欢迟进了寝殿。
“一边盯着前线,一边跟我演戏,还要去宠幸别人,忙得你。”李欢迟双手放在躺在她腿上的脑袋上,力度适宜地按揉着。
陈初平高强度忙了半个月,也‘冷落’了她半个月,实在是憋不住了。
今日有些头疼,便趁机缩了回来。
虽然前线战事交给严静和罗列,但他两只是执行人,仗不难打,他们都是有经验的,难的是把握时机,别让季国有机会抽身逃脱。
战局瞬息万变,有时候战报半夜来,他就得半夜爬起来开会定策。
“习惯了,只是以前不怎么管后宫的事。”
他乖乖躺在李欢迟腿上,闭着眼养神。
这段时间她们动的手脚真的很幼稚,但有的确实让他有些来气。
他不喜欢水仙是因为陈忠恕常年点的催情香就是这味,他虽然身体不行,但闻了也会有异样的感觉,折磨人的手段会更狠。
至于缥绿色,是贤妃很喜欢的颜色,她连死都穿着缥绿织锦的衣裳。
他几乎可以确定是太后下的手。
他以为他母亲并不了解他,可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