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平以为他有什么事,没想到陈和安支吾半天,只憋出来一句‘皇兄节哀’。
“嗯,你就要跟我说这个?”
陈和安看他背着手的模样就有些紧张嗫嚅道:“也望欢嫔娘娘早日养好身体,再为皇兄添麟。”
“你有什么事直接说。”陈初平不想跟他废话,直接说道。
陈和安看着他,那双与他相似的狭长眼中当真只有担心:“就是担心皇兄为此事太过伤神,毕竟……之前皇后与贤妃那次……这孩子是自己没福气,不过好在月份小,对身体的伤害也没有那么大,我带了很多……”
他一叠声说道,陈初平听得头疼,打断道:“和安,说重点。莫要闲言絮语如同妇人。”
陈和安见他不耐烦,一下就住了嘴,想了想才开口:“我只是想说,皇兄别太难过。”
绕来绕去只有这一句话,陈初平的耐心耗尽,敷衍道:“孤晓得了。”
送走他们一家,陈初平回到卧房,趴在李欢迟怀里。
陈和安至少表面对他向来恭顺,每年年贡朝觐无可指摘,甚至私人给他备的礼物也颇花心思,就像之前那个美人青鸾,若忽略掉她的身份,那长相当朵花插在后宫中,他也确实喜欢的。
可这些年来一步步紧逼,讨要封地,索要待遇的,他也不信只是太后的一厢情愿。
他觉得陈卓生的外嫁吸血他,他自己身上又何尝没背负着太后和陈和安。
“他怎么不反呢?”他喃喃自语道。
“你这兄友弟恭也做得太假了,临丘王哪里又惹你了。”梁言笑一走,李欢迟又从枕头底下把书薅了出来,一边看书一边爱抚某人的狗头。
“他活着,孤就不会有放心的一天。”
李欢迟放下书,从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他脑门,睫毛和鼻尖。陈初平从来不惮在她面前露出多疑的模样,不论是现在还是……
“你怕他什么?”
别人好歹是听到什么才开始警觉,陈初平就是一直警觉,一次两次试探甚至主动钓鱼。
须知人性是经不起试探的,就是陈和安原来没这意思,也不能保证一直被他这样猜忌也没有反意。
他攥着李欢迟的衣角,有些话难以述之于口。
他怕陈和安什么呢?
他怕他的一切。
陈和安和他太像了,但是更好。比他强壮、待人温和真诚,不像他这样多疑阴鸷。
如果陈和安来坐这个位置,说不定一些事处理得比他好。前朝那些人看了他,必然有不会那么害怕畏惧。
“你不准喜欢他,不准给他说话。”最后,他只气鼓鼓地说道:“亲手做的点心也不准分他。”
李欢迟温柔的抚摸马上变成拧,揪着他的脸恶狠狠道:“你在瞎想些什么。”
被揪着脸陈初平也不松口,撑起身魔怔地看着她的眼:“不行就是不行!你喜欢他我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