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嫔有孕的事很快传遍后宫。
不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也可以说是一片啧有烦言。
“那贱人,怎会如此好命!”胡嫔虽有高枝,但贵妃这处她也是要维护的,日常问安请好时,就说起了这事。
“什么好命。”贵妃绞着手绢,漫无目的地望着屋外:“如此盛宠,现在才有消息都已经算晚了。”
她去御书房那次,一看就是一场欢愉才散,在前朝都如此放浪形骸,不难想象二人在紫宸宫昼夜相对,必然是顾不上什么礼法纲常的,大概就像寻常人家夫妻一般吧。
这么多年了,是谁都不是她。
“十月怀胎,这孩子最后是个什么情况还未可知呢。”她端起手边的茶,用盖子撇了撇浮沫,却又不喝,端在手里把玩。就是生了下来,谁知又是不是第二个贤妃。
陈初平一开始不是这样的,他什么时候连身边人、连子嗣都算计到如此。
秦霜还记得当初在梨花缤纷的季节看到的那个少年。
他站在梨树下抬手去接一朵梨花,梨落满身如雪,却远比不上他眼中的澄澈。
“该去太后处了,走吧。”她有些恍然地将茶杯放下,看着做事慢条斯理,其实左手倒右手,什么都没做。
宫中入了两位新贵人,又有嫔妃怀有身孕,本来可以说是双喜临门,但一行人拜见太后时,愁云惨淡,就差缟素白绫,哭天抢地了。
太后兀自坐着与宋姜说话,看神情,倒是很平静,不见悲也不见喜,似是早就料到。
“这宫中许久不曾那么热闹了,我早上起来号听到喜鹊叫,当真有喜临门。”皇后在多数时候都不得不做这个出头鸟,就算在场几乎所有人都不愿提起这件事,她也得说出来。
“陛下子嗣稀少,难得欢嫔进宫那么快就怀有身孕,后宫姐妹们都商量着探望时要送些什么庆贺一下呢。”
这件事去看皇后的时候她就提过,但当时几乎所有人都不搭茬,于是她只能找台阶自己下,说还得问问太后那边,她们可不能越了矩。没想到她是真敢问,平常与皇后关系好的几个妃子不由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太后顿了一下,看向皇后,屋中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八字还没一撇,不宜太过隆重。”没想到太后最后只是淡淡说道:“皇帝守得什么似的,别的想必也不缺,你们这些小辈,随便出点有意思的小东西就行。欢嫔刚有孕,想必是不喜欢热闹的,皇后、贵妃,你们两个是宫中的老人了,这件事便带个头去,别乌泱泱一堆人。”
太后去紫宸宫闹那一遭,后宫众人都是知道的,现在态度如此和缓,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有了龙嗣当真不一样。
“妾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如此,那今日姐妹们准备好东西,妾先给紫宸宫那边通了消息,明日再登门吧。”
“你看着办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