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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母刺子削》(1 / 2)

“见过母后。”陈初平躬身行礼,抬头时觉得有些目眩。

“皇帝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么,你兄弟明日就要走了,也不知送送。”六瑞宫正殿中,宫人们忙着布置杯盏,步履匆匆,而太后端坐上位,蹙眉看着面前的大儿子。

“今年雨水多,各处水涝灾害不少,想必皇兄这些日子都在忙着治水吧。”淮安王陈和安原坐在太后左手边的小杌子上,陈初平行礼时退到一旁,现在降下阶来扶他:“皇兄的伤好些了么。”

离着上次他出猎受伤已两月有余,那箭伤虽深,但没有伤筋动骨,李欢迟处理得还算得当,除了烫伤的疤痕,和流血太多导致的体虚外,已经没什么事了。

晚上感觉到李欢迟摸着那块烫痕有些怨念时他就想笑,虽然是必要的处理,但若早知道现在会后悔心疼,不知她当时下手会不会轻一点。

“已无大碍。”他侧身,避开陈和安的手:“确实是忙忘了,还要劳烦母后费神准备家宴。”

陈和安扶了个空,怔了一瞬,随即垂下头恭敬地退到一旁。

“你不怪我就好。”太后瞥了一眼兄弟两人,让他们各自落座。

待陈初平入席,又有人来到六瑞宫。是皇后、贵妃、惠妃两位皇子和一位公主,而淮安王妃和世子也在后面跟着到了。陈和安虽小他五岁,得到第一个孩子时才十七岁,所以淮安王世子和大皇子岁数相当,兄弟俩不知大人的事,凑在一起,带着才四岁的二皇子满屋子跑,凌阳公主在乳母怀中也叫着要和哥哥们玩耍,淮安王妃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一家子言笑晏晏,看着当真是场和睦的家宴。

“我只有你们两个孩子,你们兄弟相善,便是我这把老骨头最大的心愿。”太后看着殿下玩闹的皇子皇女们慨叹道:“皇帝我是放心的,只是随儿你啊,封地天高路远,下次见不知又是何时了。”

随儿是陈和安的乳名,太后说话时声音喑哑,带着些哭腔。陈和安就坐在她下首,见状马上跪坐在母亲身侧,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淮安到云雁修有直道,快马只需十日便可入京,母后若是思念,一封家书传信,孩儿不日便能赶来。”

太后叹闻言垂下眼叹息:“你是最孝顺的,可淮安地处偏远,南方又多瘴气,你从小就体弱,到了那里身子愈发不济,听说今年初还生了场病,这叫我怎么放心得下。”

“风寒小病,没事的。”

那边一唱一和,陈初平只当没听见,几个男孩儿不喜欢与女孩子一处,凌阳公主被乳母抱起,隔着贵妃和皇后朝着父亲伸手。他招招手让把公主抱过来,低头逗弄着孩子。

太后本就是说给他听,见他没有反应,终于直接对他道:“临丘拱卫云雁,便如同兄弟般互相守望,皇帝你将你兄弟封到那样的边地,是学着厉帝那般,全不顾兄弟之情了吗?”

陈和安吓了一跳,看到陈初平依旧低头逗着孩子,凌阳公主的小手扯着他垂下的冠缨,让他低垂着头,看不见表情,只能听到声音似乎略带笑意:“母后言重了,只是临丘早已授人,何以收地另封,母后担心和安的心思孤也知道,不若封于济阴,离云雁不远,也有百年繁华,最适宜养人。”

“济阴那是什么地方?你先才将济阴王杀了,后脚又封给随儿,让济阴百姓如何信服?”

“母后……淮安虽远,却是富足,不用……”陈和安试图劝解,但被太后打断:“你兄长今日硬要不顾兄弟之情,我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