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患百代,单绣衣使数人,能查一时之漏,可能防千古遗患?”周野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可也极力争辩着:“当务之急是治水疏流,勿等河决泛地,今年秋收只剩月余,切需稳妥对待。”
“哦?孤前年便使兴筑水坝于苍河上游,发动宗室拨银万两,今年初也说不会遇到之前水患的情况,现在又说多地汛期将至,河堤将溃,孤这万两白银便是扔到水里也能筑成堤坊了,大司农有什么头绪吗?”他声音极轻,但就连一旁的三公听着也心中也是紧缩,不敢为周野说话。
“罗列呢。”这句话却是在问严静。
“前日来过信,算路程,今在华住。”严静上前回话。
陈初平看着地图,指了几个地方:“别回来了,快马传讯,先去这几处修堤吧。”
今日不朝,但所议亦非小事,等到下午时分才堪堪定论。
等旁人散尽,留下的御史大夫穆无凭才开口:“陛下真要出动绣衣使么。”
绣衣御史,虽然同名为御史,却并非归御史台管束,而是直接隶属于皇帝,绣衣持节,斩一切恶。
“怎么?御史大夫年纪太大,连孤的话也听不懂了?”
“臣不敢。”穆无凭马上跪下,今日刚到御书房时陈初平看着心情尚好,甚至和赵棠溪开了句玩笑,刺杀这样的大事他都没有动用绣衣使。直到说起水患的事,面色才越来越难看。
“绣衣使一出,朝堂莫不震荡,还望陛下三思。”
“绣衣使不出就不死人了么?”陈初平轻笑道:“孤的百姓就不是人了么。”
“臣不是这个意思。”穆无凭知他心意已定,必然是劝不动的:“可苏简此人在朝中声名极差,前日又听说因一个妓子与人大打出手,现还在牢狱之中,陛下之前拔擢此人已让宗亲不快,太后更是极恶此人,今次绣衣使人选是否应该……”
“又进去了?”陈初平这次是真的笑出了声:“你将他带来给孤。”
“陛下……”穆无凭还想开口劝说,看着陈初平脸色,却将剩下的话吞入腹中。
“宗亲恶他,太后恶他又如何?孤那些叔叔和兄弟们最喜欢的东西难道穆卿不清楚么,喜不喜欢不是他们说了算。”皇帝今日看着格外好说话,然而这句话里威胁的意味格外浓重,直言规谏本是他的职责所在,但这件事并不是原则的问题,再说下去必然惹陈初平不快。
他叹了口气,叩拜离开。
陈初平晚间回紫宸宫时,又带了满满一叠奏折。
看着屋里堆满的家具,他一时有些混乱,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怎么那么多东西。”他绕过一个多宝阁问道,这上面的东西大多是本朝的,也不怎么值钱,紫宸宫前两年才修整过,现在应该没必要换家具。
“回陛下,都是解语宫的。”萧枕跟在他后面,唯唯诺诺道。虽然这事很离谱,但那个人吩咐的事多离谱都得照着办,反正到时候遭殃又不是他。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