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迟醒来时,鼻尖有股很浓郁的香味。
不知是因为睡了太久还是什么原因,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但是感觉肚子很饿。
床顶很高很高,床幔的花纹也繁复精致,但从缝隙间又透了些光进来,应该不是晚上。
她伸出手去撩开床幔,眼睛却因乍一见光有些不适应地虚了起来。
“小主!”有人马上就抓住了她的手。
小主?原来她是哪家的主子吗?
一个年逾五十的妇人握着她的手,面上满是担心。
她想了想,自己好像不太认得她。
其实她现在谁都不大认得,只记得自己叫李欢迟,她现在在哪,又是什么身份,她一想就头疼,什么也记不起来。
“快,快去叫陛下来,就说小主醒了。”那个妇人打发了个站在一旁也是激动地看着她的小姑娘去通知谁。
“陛下?”
见李欢迟懵懵懂懂的模样,孙嬷嬷不禁掬一把辛酸泪,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去了没多久,忽然就听说陛下在临丘伤重,还险些……
好不容易等淮安王将陛下接回宫中,这解语宫的主人,她的主子周婕妤却是因为在刺杀中伤到了脑袋而昏迷不醒。
这半个来月,宫中忽然腥风血雨起来,禁军护卫、宫女、太监,今天还说着话明天就可能下狱,再然后就消失不见,下场想必好不了,连太后宫中都经历了大换血,闹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最奇怪的是这事在发展得最如火如荼时,忽然就平静了,前一天还在呼天喊地满世界抓人,第二日这宫中平静得像从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再无人提半句。
好在陛下怜惜她家娘娘,赐了常住紫宸宫,可她一日日睡下去也不是个事,终于在等待多时后,她醒了。
“娘娘以后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孙嬷嬷拭了拭眼角的泪花,虽然这个主子看着一点不知上进,但毕竟得陛下宠爱,待他们这些宫女太监也温和宽厚,她自然是希望她好的。他们这些奴才,不就只能靠着主子么。
李欢迟除了睡久了身上有些酸疼,并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比起脑袋,还是脖子更疼。不知面前的妇人为何一副哀切模样,如此关心她,这是她的母亲么,可自己对她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哪个,你是谁啊。”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我母亲,还是婶婶之类的?”
孙嬷嬷和后面站着泪目看着李欢迟的宫人表情就凝固在了脸上。
于是周婕妤伤到脑袋失忆的消息一日后便传遍全宫,此是后话。
李欢迟小口地喝着一碗猪血粥,听孙嬷嬷讲了半天她的生平,却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的,怎么这些记忆她一点也没有。她人生就好像忽然空白了一片一样。
“欢迟。”
远远的,一个男人速度极快地走了过来,之前还站着的宫女太监,甚至坐在李欢迟床边的孙嬷嬷忽然就跪了一地。
李欢迟还在思考着自己要不要下床一起跪时,便被那个男人抱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