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来再说。”
陈庆摆摆手,“快去准备。”
半个时辰后。
一辆马车飞快地从府邸中出来,然后朝着咸阳宫急速奔驰。
陈庆抱着装有血红大碗的锦盒,眯着眼闭目养神。
毫无疑问,黑冰台的密探无处不在。
他要是把烧制好的瓷器全拉回家,把始皇帝忘在后头,那真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吁——”
突然,马车猛地停下。
陈庆猝不及防,一下子窜了出去,差点摔下马车。
砰!
木盒重重地撞在车辕上,里面传来啪的一声。
陈庆瞬间脸色大变。
“家主,前面有人拦路。”
马夫挺直了腰背,警惕地打量着前方虎视眈眈的护卫。
“MMP的!”
“哪个不长眼,拦我陈某人的路。”
陈庆肝火直冒,怒气冲冲地跳下马车。
此处离咸阳宫已经不到半里,而拦路的护卫身后有一辆精致奢华的马车,而且是带车厢的,一看就是女子的座驾。
“站住,来者止步。”
“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
陈庆往前几步,只看到门帘晃动了几下,还未看清里面是谁,就被护卫喝住。
“不客气?”
“本官内务府陈庆,车里坐的是谁?”
他指着马车不耐烦的问道。
护卫一听这个名字,顿时面面相觑。
“我们是乐平公主府上的护卫,车上坐的是乐平公主。”
头领给手下打了个眼色,命他们放下武器,然后恭敬地作揖回道。
“乐平公主?”
陈庆正疑惑的时候,门帘又掀开一条缝,露出半张浓妆艳抹的侧脸。
她的眼神中既有惊惶,又有愤恨和惧怕。
“是你!”
陈庆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是李由的妻子嬴元曼吗?
好家伙!
这是替自己夫君寻仇来了?
“公主殿下,不知你为何派人拦住本官的去路?”
陈庆面色冰寒,朗声问道。
“陈府令这话问得古怪。”
“分明是你驾车横冲直撞,直奔本宫的马车而来。”
“为防万一,本宫才派护卫提前拦在前面。”
“怎倒成了我的不是?”
嬴元曼没好气地回答。
“本官横冲直撞?”
“大路这么宽阔,我赶着要进宫面见陛下,与你何干?”
陈庆皱起眉头。
李斯全家被发配岭南,嬴元曼怎么没去?
她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嬴元曼已经与李斯和离了。
“路上只有你我两辆马车,本宫怎么知道你不是蓄谋已久,意图不轨?”
“况且你的恶名谁人不知,本宫一介弱质女流,自然要提前提防。”
“非得等到出了什么事再来后悔吗?”
嬴元曼理直气壮地说。
陈庆气得直吸气。
这娘们是神经病吧?
大清早怎么遇见这么个玩意儿,真晦气!
“别管她。”
“进宫。”
陈庆懒得和对方纠缠,回头冲车夫说了一声,着急地把盛放大碗的木盒打开。
盖子一掀开,他的脑袋就嗡的一下。
几片碎瓷四分五裂,静静地躺在盒里,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无功。
“咱们走。”
“以后遇到他,务必万分谨慎。”
“本宫有任何闪失,拿你们试问。”
嬴诗曼占了上风,口吻不免带着骄横跋扈。
“等等!”
陈庆猛地回过头来,冲着马车高喝一声。
“乐平公主,不知你说的担心本官意图不轨,是哪种不轨?”
他气冲冲地上前,站在马车旁边问道。
“你想怎样?”
“光天化日之下,我父皇和母妃就在宫内,你还想欺凌我不成?”
嬴元曼头都不敢露,在车里色厉内荏地呵斥道。
“并非如此。”
“本官只想知道,乐平公主心目中,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庆把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强忍着怒气说道。
“你是什么样人?”
嬴元曼听到这句话,不禁冷笑。
“陈府令,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幸亏今日是大庭广众之下,若是荒郊野地里本宫遇到你,就算侥幸能活下命来,只怕也免不了被糟践。”
“人心险恶……”
陈庆立即打断了对方:“公主殿下,本官有个方法能证明对你绝没有非分之想。”
车厢里静默了片刻,嬴诗曼语气中恨意更甚:“人心隔肚皮,你花言巧语,就能掩藏自己的恶毒心肠吗?”
“你只管放心。”
“这个方法百试百灵,效果绝佳。”
“你过来……”
陈庆发现门帘动了一下,闪电般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嬴元曼的手腕。
“啊!”
尖叫声只响了半声,陈庆就抡起硕大的巴掌。
“老子忍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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