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太史令,记下吧。”
嬴政摆摆手,答应了陈庆的要求。
御史大夫们左顾右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满的神色。
工造之术难登大雅之堂,再者相里奚自己都说了,此物不堪大用。
凭什么陈庆言之凿凿的说,它会名留青史,被后人铭记?
难道朝中衮衮诸公,还比不得小小的墨家工匠吗?
李斯心头的疑惑更甚。
他实在弄不明白,陈庆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此举太过反常,实在蹊跷的很。
始皇帝回过神来,缓缓开口:“那这最后一场,是墨家赢了?”
他的目光看向陈庆:你要是有什么手段,赶紧拿出来,寡人还能帮你想办法。
没想到,对方却深深行了一礼,斩钉截铁的说:“墨家三百年前便以木鸢载人飞天,微臣输得心服口服。”
相里奚父女俩惊愕的望着他。
这还是那个耀武扬威,得势不饶人的陈中侯吗?
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嗯。”
“第三场,墨家胜。”
嬴政点点头,目光威严的说道:“相里奚,你居然有如此本事,在将作少府做大匠着实屈才了。”
“右中侯年老体衰,寡人赐他还乡颐养天年。”
“以后你来担任这个职位吧。”
“记住,凡事多与陈庆商量,不可骄纵妄为。”
巨大的惊喜凭空降下,砸得相里奚晕晕乎乎。
大匠已经是吏的顶峰,即便将作少府的官员也要对他客气几分。
但吏毕竟是吏,右中侯可是少丞呀!
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员!
“小……微臣谢陛下圣恩!”
相里奚五体投地,激动得语无伦次。
“谢陛下圣恩。”
相里菱同样跪在地上,心绪翻腾不休。
她豁出性命的努力没有白费,帮父亲拿下了右中侯的位子。
可是……
怎么听陛下的意思,凡事都要听陈庆的呀?
想起这个人的名字,她的心情格外复杂。
“起驾回宫。”
时近正午,三场比试已经全部落幕。
陈庆两胜一败,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不过墨家的飞鸢载人实在引起满城轰动,将来必定名噪天下,输得也算体面。
双方可以说皆大欢喜。
“相里先生,以后同朝为官,还望你多多帮衬。”
陈庆嬉笑着拱拱手,上前祝贺。
“陈……左中侯大人言重了,小人……本官……”
相里奚磕磕巴巴的,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
自称小人,不符合官员的体面。
可刚当上右中侯就自称本官,又有骄狂自大的嫌疑。
“爹。”
相里菱埋怨地瞪了父亲一眼,嫌他的表现丢人了。
“这个……”
相里奚老脸通红。
平日里他跟将作少府的官员打交道也不少,各种官腔耳熟能详。
没想到自己说起来,居然嘴巴不听使唤了。
“菱姑娘你方才落水,没伤到哪里吧?”
陈庆关切的问道。
无论何时,敢于用生命做赌注,为华夏的文明发展作出贡献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相里菱害羞的摇了摇头:“没事。”
“师父。”
“菱姑娘。”
“恭喜师父。”
墨家门徒纷纷聚集过来,所有人都是同一副表情,目光凶神恶煞地盯着陈庆。
相里奚训斥道:“不许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