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卷调查？”
看着发下来的问卷调查表，研究院内的众位研究员一脸懵逼。
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填这个？
不过接到指示，说必须填，而且必须如实后，众人也就没再说什么。
一张表而已，分分钟钟的事情。
只是当他们看到表上的题目后，个个呆愣当场。
兴趣？
这是啥？呃不是，是为啥突然调查这个？
等将所有题目看完，他们隐隐有了一丝明悟，院内怕是要有大动作了。
想到此处，众人看着调查表的神情陡然变得郑重起来。
院内要有大动作，而且还可能是关乎他们前途的大事，他们哪还敢不上心。
特别是其中受了委屈，或者有其他想法的，更是像找到了一个发泄的渠道一般，将调查表捏的紧紧的。
此次的事情很显然涉及到院内的下一次改革，他们要是再不抓紧机会，那可就要受委屈一辈子了。
众人那各异的神色自然被各小组组长看在眼里，他们自然不敢阻挡此次的调查，只是道了句接下来的吩咐，便走出了办公地点。
“今天就到这儿了，大家找个地方把调查表填一下，然后就放假回家吧！
明天的话，先照常来。等有什么变动，院内会通知的。”
众人闻言，各自散开。
族里都说了可以匿名填写，他们自然得找个隐秘的场所才行。
不然被别人看见了，再报告出去，那他们有的人以后可就有的难受了。
而就在众人四散开来之际，回到小院的陶广和谢华看着手上的调查表一脸欣喜。
“我说有用吧！”陶广更是高兴的手舞足蹈。
“有用！有用！还是我们家阿广厉害！小弟甘拜下风！”
见他如此，谢华立马献上了崇拜的眼神。
这可把陶广嘚瑟坏了，他虚空摆了摆手，这才道：“谢爱卿请平身！”
“谢主隆恩！”
“哈哈哈！”
两人飚完戏，这才笑成一团。
许久，等平复下来后，谢华这才看着手中的调查表，感慨道：“看来，族中这次八成要有大动作了！”
“是啊！是该有大动作了！”
陶广也笑着点了点头。
以他们对家族的了解，如果不是想彻底解决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多次一举的。
家族可和外面那些喜欢弄表面功夫的衙门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这从家族一直在致力于改善族人们的生活水平，让他们能无忧无虑的投入到算术研究上的相关措施就可见一般。
搁外面，凡人还想让修士们帮忙种粮食，还想天天大鱼大肉，免费吃住，还想让修士们帮忙炼化丹药，还想要修士们发丹药，发护身符，甚至是储物袋，那想都别想。
而这些，莲湖岛上都有。
所以之前的时候，他们两个小年轻才能鼓起勇气上报院长。
这要是搁外面，怕不是连衙门都进不去。
而家族的处事效率更是没得提。
只是个把时辰的时间，就立马有了相应的行动。
“想来，要不了几天应该就能出结果了。”
“是啊！应该快了！”
……
当天晚上，一向按照正常作息的研究院内却灯火通明。
内院，蓉管事正带着一群行政人员统计“问卷调查”的数据。
大殿门口，陈古廷和许心明等几位算术大师和主事也没有离开，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
月上树梢，凉风习习。
内院的统计终于有了结果，只见蓉管事神色凝重的走出大殿，将一张纸递给了老祖陈古廷。
“老祖！”
陈古廷接过后，借着【照明术】的光亮瞄了一眼，待看清其上的内容后，他叹了口气，随后将其递给了一旁的院长许心明。
见老祖如此神色，许心明心中一沉，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才将其传了下去。
须臾，等所有人都看过之后，陈古廷这才轻咳一声。
“内容咱们都看过了，大家也都别太有压力。明天，明天咱们再讨论应该怎么解决。现在散会！”
说完，陈古廷袖口一甩，直接转身离开。
见此，从其余三座城市赶来的陈瑶琴、陈启杰等人立马将目光看向了院长许心明。
许心明见此，长长的叹息一声，“算了，咱们明天再说吧！”
他其实也没想到，形势竟然如此严重。
竟然有六成的人从事的不是自己感兴趣的方向。
有三成二的人想换方向，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没能成功。而其中，更是只有不到半成的人会去私下里研究。
也就是说，他们把大部分才都浪费了。
毕竟根据这么多年的反馈，许心明他们已经知道，“感兴趣”这件事，其实在科研上有着很大的威力。
可能就因为兴趣这么一件小事，两个同样资质和条件的人在一定时间内取得的成果要差个两三倍，甚至更多。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们浪费了一大半的人力啊！
更别说，这六成只是写出来的。
许心明可以肯定，哪怕家族说了不会责罚，说了不会追究，还会有人在此事上隐瞒。所以这个占比可能更大，能达到七成、八成也犹未可知。
只是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明他们这项制度造成了更大的浪费？
所以，这个问题很严重，很严重！
不过这个问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所以许心明也没有催促。
“行了，先回去吧！大家的年龄也大了，不适合吹风！”
……
诸位大师和管事再度相聚。
不过聚首后，众人却都只是静静的坐着，没有人说话。
场面一度有些寂静。
直到许久之后，作为辈分最大的陈古廷才打破了这份寂静。
“诸位，对于昨天的结果，大家有什么要说的吗？”
众人依旧无言。
见此，陈古廷有些生气。他可不相信，在座的都对昨天的结果没有半分想法。这不符合几人一向睿智的表现。
更别说，他们还都把“问卷调查”中一些有参考价值的建议一一看过。
只是哪怕陈古廷再三追问，还是无人回答。
“啪！”
陈古廷有些不耐烦，他狠狠的拍了下桌子，点名道：“心明，这里是你的主场，你先来！”
“我？”
许心明指了指自己，见老祖点了点头，他这才站起身来。
张口欲言，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将话语给吞了回去。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咱们也都是共事十多年的老相识了，没必要这么吞吞吐吐的！”
许心明闻言，却没有直接说出口，而是做了好一阵精神斗争后，这才眼睛一闭，下定了决心。
“老祖，这套体系是青玄公子当年设计的，咱们这样……”
似乎接下来的话语说不出口，许心明只是用手比划了几下。
而听到他的话语，其余大师和管事也都将目光集中了过来。似乎，众人的顾虑都是这个。
只是尽管他们没有说出口，但人老成精的陈古廷立马就猜到了几人的顾虑，“你的意思是说，害怕青玄那边有阻碍？
这不可能！
青玄这人伱们应该也都见过，是一个相当大度的人，不会在这上面为难你们的。”
许心明等人闻言，依旧没有开口。
是，您是对方的五爷爷，您不怕对方，但是我们只是一介凡人，哪怕有着大师的称号，有着管事的称谓，也依旧只是凡人而已。您现在让我们改掉对方立下的规矩，我们这……这确实不合适啊！
毕竟不管怎么说，那陈青玄哪怕再和善，再大度，也是家族
见众人依旧无言，而且不解决整个问题根本不会说出来任何有用的建议，陈古廷有些气恼。
有必要这么怕他吗？
真是的！
我老人家也没差对方多少，怎么没看你们怕我？
不过思量到此处，陈古廷突然回忆起了几人当时
顿时，老人家立即明悟。
青玄哪怕确实来过几次研究院，每次过来也都是态度和蔼，但是终究，对方和自己这些侄孙重孙是两个世界的人。
想要对方来改掉青玄当初立下的规矩，确实难为他们了。
想罢，他无奈的叹息一声。
“行了行了，那老祖我现在就去问他，这总可以了吧！”
说完，陈古廷取出传音符，将出现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结果不到五息的时间，那边就来了回信。
见此，陈古廷直接将其激活，并调准为了广播模式。
“五爷爷尽管施为便是。不过青玄这边也有一个建议供五爷爷参考，那就是一定要遵循自愿！至于其余的，五爷爷和诸位大师，诸位管事商议即可！”
听完，陈古廷顿时呵呵一笑，“现在好了吧！”
许心明等人闻言，立马长舒了一口气，也一个个喜笑颜开。
青玄公子那边没有阻碍，那简直太好了！
登时，刚刚还欲言又止的许心明激动的站起身来，“老祖，孙儿有一个想法，不知行不行？”
“说！”陈古廷言简意赅！
“既然是五人制度作为阻碍，那么咱们彻底废除那道制度就行，直接变为不限人数！”
“怎么个不限法？”
“咱们可以这样……”
须臾，来自东城的陈瑶琴开口道：“老祖，瑶琴的建议是，咱们干脆换个模式！”
“怎么换？”
“换成当初的初衷，弄一些兴趣小组。谁感兴趣就加入里面即可，不用规定多少人，规定是什么进度！”
“有些道理！”
“老祖，我觉得弄成悬赏式的也好。直接悬赏出问题，标明贡献度，谁解决那个问题贡献点就归谁。”
“……”
就这样，众人你一眼，我一语，不一会儿便出了好几个可行的主意。
最后，经过集思广益和严密的推导，众人选择集众人之所长，弄了一个相当全面的新制度。
即课题悬赏模式。
“所谓课题悬赏模式，便是每一类课题或者科目都是一个天然的研究员聚集地，在这个课题中，研究员们自由组合，选取自己最感兴趣的那一部分进行研究。
研究完成后，该小组随组员意愿自行继续或者解散。
就比如现在的算术，它可以分为两大部分，代数，还有几何。
而其中的代数部分呢，又可以分为有理数部分，无理数部分，还有函数，高级代数等等。
其中的函数部分又可以分为一般函数，还有三角函数，或者其他更复杂的函数。
此时，如果有人对三角函数感兴趣，那么就可以找人聚集在三角函数院，专门研究三角函数。等哪一天，他们解决了一个问题，不想弄了，那自行解散就是，一点也不耽误接下来的组队研究。
此之谓，课题模式！
至于悬赏模式，则是家族出一个悬赏榜，将所有难题都记录其上，谁能解决问题，就给谁相应的奖励。
有了奖励和兴趣，这样才能更大的刺激众人的积极性。”
啪啪啪！
话音刚落，室内响起一片激烈的掌声。
“心明总结的不错！大家还有没有异议，如果没有的话，咱们就现在景南城进行试点。
通过之后，再推行全岛，甚至是五座岛屿。”
“没有异议！”
“我也没有！”
“婉如，你是有话要说？”
“老祖，婉如这边确实还有一个问题。
咱们按照课题和兴趣分组，这确实没错，但是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大约有一成五的研究员感兴趣的地方不是算术，而是炼铁，设计机械，甚至养殖这些看起来和算术关系不大的科目。
咱们真的做好了放弃这些人的准备了吗？
或者说，咱们确定要眼睁睁的看着算术研究员减少吗？”
“这？”
众人闻言，顿时呆愣在原地。
是啊，他们都已经看过了，确实有相当一部分人感兴趣的地方不再算术，只是当初习惯性的进入了算术行业而已。
如今如果彻底放开，让他们自由选择，那么不用想，肯定有相当一部分会离开研究院。
去做一名铁匠，一名猎人，甚至是一个普通的农民。
但是大家对一件事也一清二楚，那就是家族培养诸位研究员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发展家族的算术，让算术为家族的阵法打下坚实的基础。
如今，有一批人要逃离，而且很可能不知一两成那么少，那么，家族真的考虑好了吗？
对于此事，许心明他们谁都不干拍板，压力再次来到了陈古廷这边。
陈古廷自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这事儿一旦弄不好，可能把家族好不容易搭建出来的体系可就弄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