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天父子被关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中,虽然牢房远不如慕容席天和夏子洛上一次住的那么舒服,但是也远比其他重犯要好。
他们不用睡发霉的稻草,冰凉潮湿的地面,有不奢华却铺着厚棉被的床铺;牢房里也没有蛇虫鼠蚁,地面干净整洁;食物也不是冷了的,馊了的,一日三餐白米素菜,倒也清淡。
夏子洛来的时候,夏子言正在给夏青天捏腿。
虽然慕容席天已经宽待他们,可到底天牢里湿气重,也没有多少阳光,夏青天的身子骨就吃不消,浑身骨头都酸疼地厉害。
“爹,等皇帝决定放了爹,爹就出去找一个四季温暖的地方,颐养天年吧。”夏子言还不知道今日是他们被问斩的日子,没心没肺地替夏青天畅想未来。
夏青天想笑却笑不出,他哪有什么以后。
这几天看看守的侍卫突然变动,增加了不少,而且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他便猜到是自己大限到了。问斩,也就是这几日的事。
“儿啊,爹怕是出不去了,但是你不同。皇帝已经答应爹了,会饶了你一命。出去了别想着给爹报仇,也别去找你妹妹,自己个去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安安稳稳过生活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临了夏青天终于看透了。
一世繁华又如何,哪个不是要死的,死的时候能带走什么?
倒不如活着的时候,快快乐乐,好好珍惜自己拥有的。只可惜,他关在牢中这么多天,才想明白,也才甘愿放下过往的一切。
“爹……”夏子言哽咽了,说不出话来。
还未走到牢房前,便听到他们父子对话的夏子洛,也眼窝红了,哽咽起来:“爹,大哥……”
她快走几步,到了牢房门前,隔着上了重重锁的门,望着里面的夏青天和夏子言。
才几日的功夫,夏青天就瘦了,脸上的红光早已经不见,只有苍白。夏子言的伤虽然看过太医吃过药,好了大半,可气色并不怎么好,头发也乱糟糟的,很是颓废。
她这一声呼唤,牢房里的父子俩同时一愣,随即惊坐而起。
“女儿……”夏青天看到夏子洛,顿时热泪盈眶,“好啊,来看爹了?临死前能看到女儿最后一面,爹满足了,知足了。”
夏子言看到夏子洛,猛地揉着泛红的眼睛:“妹妹,爹……大哥求你了,天牢里潮湿阴暗,爹的身子骨受不了,才几日的功夫就瘦了许多……”
“嗯,我知道。”夏子洛看着眼前的数把锁,焦急地回头凝望慕容席天。
慕容席天将她搂入怀中,摸着她的头:“别担心,不是说好了不准哭吗?来人,把锁打开。”
“诺。”看守的狱卒立刻拿来钥匙,逐一将锁打开。
夏子洛等不及冲进去,看了看夏青天,又看了看夏子言,眼窝里的泪珠就要掉落下来:“爹,大哥……我来看你们了。”
说着,她急急喊菊青和秀秀,把带来的食物拿来,摆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