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梅冬怀孕了,宋羊顿时大气都不敢喘,仿佛呼吸重了会把梅冬喷倒似的。
梅冬疑惑地抬眼看向宋羊,顿时吃惊,连忙搂着宋羊给他拍背:“羊哥儿!别憋气啊!呼——吸——”
宋羊终于大大地喘了一口。
梅冬失笑:“你怎么还吓到了?无疾都没你这般紧张。”
宋羊想说那能一样嘛!陈无疾是个男的啊!
似乎哪里不对……
说到底,宋羊接受了自己是个双儿,但又没完全接受。不论是外形还是性征,双儿都跟普通男人没有区别,谁能想到肚子里别有洞天呢?
而且这个世界,男性、女性、双儿的比例大致是5:4:1,宋羊至今为止认识的双儿也不多,可能是无意,也可能是潜意识里不想思考这件事,他默默把生崽这件事给忘了。
“你在害怕呀?”梅冬歪头去看宋羊的表情。
“不是。”宋羊下意识否定,然后又道:“……一点点。”
他伸出手微微一捏,表示真的只有“一点”。
梅冬作为过来人,多少有点体会,他握住宋羊捏起的两根指头,宽慰道:“不要害怕,怀一胎也就十个月,生的时候顶多一天,痛是痛的,生完了就不痛了。”
……谢谢,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宋羊打起精神,毕竟不能让一个怀孕的人来照顾他,他赶紧让梅冬稳稳地靠在床头:“你好好躺着吧,别乱动。”
“我都躺好几天了。”梅冬无奈一叹。
宋羊觉得有些奇怪,他看着梅冬平平的肚子,“它多大了?要从现在就开始躺着吗?”
宋羊想到他高中的班主任,怀孕了也照常上课,因为孕妇也需要保持运动量的,便道:“你要不要起来走走?一直躺着也不好吧?”
梅冬连忙点头,“我也想!”他早就怀念走路的滋味了,“但我前几天摔了一跤,见了红,夫君不放心,让我多躺几天。”
“见红!”宋羊吓到了,“没事吧?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他微恼,“怪我怪我,光顾着画图。”
“哪能怪你呀。”梅冬软乎乎地笑,像一块棉花糖撑平了,“月份太小了,所以才没往外说。”
梅冬轻轻摸摸肚子,“它才一个月多。”如果不是突然摔了那一跤,他甚至不知道肚子里多出来一个宝宝。
宋羊稍一想也记起来了,这是惯例,在孩子没稳定前最好不要公布,更何况梅冬还见了红,万一孩子没了,所有人都得跟着空欢喜一场。
“那你还是躺着吧,别想着下地了。”
梅冬呜一声表示遗憾。
宋羊又连忙道:“我明天还来陪你,后天也来。”
梅冬便又笑了。
见他笑,宋羊又忍不住道:“你真是心大,还笑得出来。”他就没见过比梅冬更心宽的人了,想也知道差点流产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啊。
梅冬则摇摇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眼里的光耀眼又自豪:“我能感觉到,它很健康。”
大概这就是“母子连心”,不过此时的宋羊没有体会。
他有些讪讪,但转念一想,这也是个“取经学习”的好机会。
“你现在感觉如何?难不难受?要不我让程锋请林大夫来给你看看吧?”
“不用啦,我感觉好着呢。”梅冬撅起嘴抱怨:“我都躺得要发霉了,夫君非要我躺够十天。”
他虽然抱怨,但嘴角含着笑,宋羊自然知道他不是真心生气的。“陈哥呢?怎么不见他。”
“我想吃酱鸭,他去买了。”梅冬抿嘴一笑,又道:“是它想吃,不是我。”
好一招推卸责任,宋羊表示学到了。
他想了想脑子里不多的现代医学知识,叮嘱了一番,临走前特意跟梅冬肚子里的孩子告别,引得梅冬发笑:“它哪里听得懂呀。”
宋羊振振有词:“它懂的,所以它以后也会记得是你想吃酱鸭,不是它。”
一孕傻三年,梅冬居然心虚了。
晚上陈无疾就听见自己夫郎对着肚子嘀咕:“是我想吃,我承认了,但是你就在我肚子里呀,我会想吃也是因为你呀,所以我想吃其实也是你想吃,对不对?”
陈无疾听了一头雾水,“你在跟孩子说话?它那么小,你说了也是白说呀。”
梅冬气呼呼地瞪他一眼:“羊哥儿说了,宝宝都听得懂的,也能记得住的!”
陈无疾纳闷,羊哥儿又给自家夫郎灌了什么汤?“羊哥儿又没生过孩子。”
梅冬转过身,留给陈无疾一个冷漠的背影,“那你不要跟宝宝说话了。以后每天我都跟宝宝说话,羊哥儿和阿摩也要每天跟宝宝说话。等宝宝出生,就会认得他爹亲、他哥哥,跟他宋叔父了。”
陈无疾一听,危机感爆棚:三个人的家庭,他居然没有姓名!“这不行!”
他立即搂住梅冬,对着肚子认真道:“孩儿,我是你爹,刚刚的话你就当没听到啊。”
梅冬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第二天陈无疾就跟程锋“告状”了。
以前程锋单身,对感情一事没有什么兴趣,当时听陈无疾秀恩爱,听听也就罢了,但现在他也有夫郎了,凭什么还要听别人秀恩爱?
陈无疾:“幸好冬哥儿穿得厚,摔得浅,不然摔出好歹来怎么办。”
程锋:“我就不会让宋羊摔跤。”
陈无疾:“大夫说已经一个半月了,三月后就稳了,没想到我马上就要有第二个孩子了啊。”
程锋:“要多养一个孩子了,也该多赚钱吧,要不你去塞北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