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前来剿匪,怎的没多带些人?”程锋问。
赵锦润有些心虚,父亲庆远侯替他求了个钦差的名头,是想让他历练一番,也确实给他准备了不少人手,只是赵锦润嫌弃他们指手画脚,偷偷甩了人,自己带着小队人马来了霁州。
剿匪这事,其实是赵锦润自己想干,他想证明自己。
或许是破罐子破摔,赵锦润说了实话,“……就是这样,我虽然是钦差,但父亲只是让我在习州看一看风土人情,朝廷并没有派人剿匪。”他说完后忍不住低下头,很是垂头丧气。
程锋皱眉,思索着什么。而宋羊看着赵锦润,就像在看一个大号的熊孩子。
“既然你跟剿匪的事没关系,就回习州吧,你偷偷跑来,留在习州的人肯定正到处找你。”宋羊感觉自己就是在劝离家出走的中二少年,“剿匪不是简单的事情,你今天也看到了,不是吗?”
赵锦润点点头,又盯着宋羊看了看,在宋羊板起脸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好像我哥哥啊。”
若不是自己和赵锦润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宋羊差点就要怀疑赵锦润是意有所指了。“你有哥哥?”
“没有。”赵锦润摇头,“我只是觉得,如果我有哥哥,可能就像你这样吧,不像我爹,只会骂我,说我让娘亲和姐姐们宠坏了,说我没有一点儿男子气概。”赵锦润摸摸鼻子,他其实知道的,有些世家子弟在背地里嘲笑他娘娘腔。
宋羊闻言,心里有些复杂。他还记得赵锦润初登场时,毫不犹豫地下令放箭,以至于他对赵锦润的印象特别差,只是了解后,知道赵锦润就是比较作的熊孩子,本心并不坏,他下令放箭,是没有想过百姓们也会因此伤亡。
但这种天真,在宋羊看来也是一种残忍。
“那就让程锋派人送你回习州吧,或者联系你的人,让他们来接。”宋羊确实有做哥哥的气度。
赵锦润却有些不甘,“我听闻夹子山山匪猖獗,百姓深受其害,我想为民除害。”
他甚至不自称“本大人”或“本公子”了,用“我”,声音还闷闷的。
宋羊很是理解,这个年纪的少年,总以为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殊不知世界上到处都是壁垒。他正想说什么,安静了许久的程锋开口了,“既然你想剿匪,想过联系知府,让知府出兵吗?”
“我当然想过,不过我早就打听过了,霁州知府徐巧三年里出兵剿匪三次,才三次!三次都是无功而返,一看就是没有认真剿匪,说不定他们彼此勾结呢,我怎么能打草惊蛇。”赵锦润有些得意。
程锋浅浅地笑了,“既然你怀疑他们有勾结,怎么知道今天剿了匪,明天会不会又有新的匪寇出现?”
“……什么意思?”
“赵大人可知,今日在浔鹿坡,攻击你的人有几拨?”
赵锦润犹疑,“似乎除了山匪,还有另一批人,他们原本是冲着山匪去的,后来……后来就冲着我来了。”
“是在赵大人敞明了身份后,他们才转移了目标,赵大人可知,他们是谁的人?”
赵锦润摇摇头,“你直说吧,也不用叫我赵大人,叫我名字就好,我也喊你们程大哥和宋哥哥,行不行?”
程锋可有可无,宋羊则说:“喊宋哥,男孩子不要用叠词。”
“……哦,宋哥。程大哥,你是不是知道那些人是何人指派?”
程锋直言:“他们正是徐巧的人。”
赵锦润不解:“既然是徐知府派人剿匪,为何偷偷摸摸地躲在暗处?不对吧,徐知府有什么理由杀我呢?”
“他们想杀的不是你,而是‘钦差’。你既然怀疑霁州官匪勾结,何不再怀疑怀疑别的,如今雨灾刚过,水患未决,山匪横行,不少流民选择落草为寇,这些都与徐巧的不作为脱不开关系。据我所知,今年的灾银,还没发到百姓手里呢。”
“你、你是说,徐巧贪污了赈灾银?可是我听说,是山匪抢了赈灾银啊。”赵锦润就是听信了这个流言,才想来剿匪的。
“钦差大人想仔细查一查赈灾银的去向,也是应该的。若山匪劫了赈灾银,便名正言顺地让徐巧出兵剿匪,若是徐巧贪污,便直接拿下徐巧。”程锋循循善诱,“徐巧要是心里有鬼,一定还会派人来杀你,前段时间,就死了一个工部来监工的大人。”
赵锦润愣了,“那我该怎么办?”
宋羊看看拐骗孩子的程锋,又看看乖乖上钩的赵锦润,低头默默喝茶。
程锋道:“你隐瞒了钦差的身份,他们才敢肆无忌惮的动手,倘若你今日就死在浔鹿坡,还能推说是山匪干的。”也就因为这点,程锋觉得赵锦润大喊“我是钦差”特别愚蠢,简直是把靶子立在身上,还怕靶子不够大。
“所以不如反其道而行,挑明钦差身份,住到知府府上,这样一来……”
宋羊默契地接口:“这样一来,你若是出了事,一定会算到知府头上,不论是徐巧还是别人,想对你动手,都得掂量掂量。”
赵锦润望着眼前的两人,“我自己去吗?你们会陪我一起吗?”
程锋和宋羊相视一笑:“当然。”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