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宋羊也被吓了一大跳,程锋克亲的事顿时抛到了脑后。
三人匆匆跑过去,幸好,陈壮山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自己的媳妇。
“娘!你没事吧?吓死我了!”牛哥儿急哄哄地道。
木匠陈壮山是村子里有名的暴脾气,即使是对着自己的双儿,也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还不是你!吓着你娘了!”
“我嗓子大还不是学你的!”
“你还顶嘴!”
“我才没有呢!”
“壮山叔,牛哥儿,”梅冬熟练地打断两人,“快看看荷花婶子怎么样吧。”
“媳妇(娘),你没事吧?”陈壮山和牛哥儿又异口同声地低头询问。
倚靠在丈夫胸膛里的荷花缓慢地露出一个笑,她有一张圆脸,身材也偏圆润,澄明的眼神天真无邪,她无意义地“嗯嗯”两声。
宋羊诧异,荷花婶子的心智……似乎不太正常。
其他人都习以为常了,陈壮山把媳妇托起来,牛哥儿蹲下身帮她整理衣裙,检查脚上是否有伤。
“你咋想的,让我娘上树?”
“你娘想上树玩。”陈壮山说。
“娘,咱们不上树了吧?”
荷花婶子迷惑地看着牛哥儿,等牛哥儿重复了三遍,荷花婶子才摇摇头,指着树上,开心地笑着,意思是还想爬树。
陈壮山便弯下他山一样稳健宽厚的背,抱起媳妇托举到树上,“小心点!”虽然嗓门大,动作却又轻又细。
宋羊在一边看着,心里动容。他没问荷花婶子是怎么回事,而是默默地跟着梅冬和牛哥儿一起把刚刚被打翻的果子捡回筐里。
“你是……那个谁?”陈壮山这才注意到来了一个面生的双儿,一边眼神询问梅冬。
“壮山叔,我叫宋羊。”宋羊赶紧礼貌地自我介绍道。
“壮山叔,这是羊哥儿,程锋的夫郎。”
“程小子的夫郎啊。”陈壮山想起来了,“宋赖子家的双儿?你们来有啥事嘛?”
宋羊回答他:“壮山叔,我想找你打一个木架子。”
“行,等会儿。”陈壮山仰头看了看自家媳妇,又指了指筐,“等摘满一筐,你俩要不跟牛哥儿先回去等吧。”
梅冬看向宋羊,宋羊摇摇头,“我们帮忙捡果子吧。”
于是荷花婶子在树上摘果子,陈壮山扶着树和竹筐,宋羊他们则捡地上掉下来的果子。
不一会儿,宋羊就注意到,除了自然脱落的果子,荷花婶子摘的果子基本也是丢下来的。
这是一片不大的苹果树林,树说高不高,但人爬上去后也不低,苹果摘下来后只能丢到树下人撑开的布上。眼看着荷花婶子踮起脚,去攀扯更高位置的苹果,被她拽着的枝丫颤颤巍巍的,注视着她的人,心也跟着颤颤巍巍。
“壮山叔,太高了,要不不摘了吧?”宋羊忍不住出声,他还克制了音量,怕吓到荷花婶子。
陈壮山也担心媳妇,难得放轻了声音:“荷花啊,下来吧。”
“……嗯?”
“牛哥儿饿了!我也饿了!咱们回吧,你饿不饿啊?”
荷花婶子拿着一个苹果,想了几秒,然后点点头,慢慢地滑下树。
宋羊情不自禁松了口气,才发现大家的表情都是一样的紧张。
陈壮山看向宋羊,“你挺好,跟宋赖子一家不一样。”他说话也直来直往,牛哥儿说话的风格就是继承于他。
宋羊闻言展颜一笑,跟着他们回去,迫不及待拿出栽培架的图纸。
“你还会画图呢?”陈壮山吃惊地上上下下打量宋羊。
宋羊已经被质疑习惯了,正要解释,陈壮山却已经不在意答案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图纸上。
宋羊习惯了透视画法,即使是用毛笔和宣纸,绘图时也没能脱去原来的习惯,加上阴影的渲染,画出来的效果更为立体真实。陈壮山作为经验老道的木匠,一眼就记住了木架的结构,但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
“羊哥儿,这图纸卖给我吧。”
宋羊一愣:“您想买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