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羊记着程锋就在家里,两人站在门口太打眼,于是耐下性子:“萍姐儿是吧,这边不好说话,跟我来。”
宋赵氏有些畏缩,但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她对宋羊从来都只有打骂。跟着宋羊走到角落里的一棵树后,宋赵氏很不满:“来这儿做什么……”
宋羊眼神彻底冷下来,瞬间出手掐住宋赵氏的脖子,像杀鸡似的拎着宋赵氏的脖子把人拎离了地面。
“想塞人?”
末世磨砺留下的杀伐气息喷涌而出,宋羊忍不住想要“一劳永逸”,但他答应了程锋,不做不该做的,所以除了宋垒那次,宋羊都没有主动找宋家人的麻烦,一方面是因为他毕竟不是原本的宋羊,原身受了多少苦与他没有什么关系,宋羊不在意宋家人,也就不打算花功夫认真收拾他们,但偏偏宋家人还要来招惹!
宋羊一点一点收紧力道,把握一个不会出事、但足够吓人的度,宋赵氏急得用手去抓、去挠,宋羊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在宋赵氏的肩上捏了两下,宋赵氏的两条胳膊就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宋赵氏眼里的惊骇越来越浓厚,她用力蹬腿,宋羊警告她:“蹬一下,腿也给你废了。”
宋赵氏顿时一动不动了,当真犹如一只待宰的母鸡。
手上掐着一个人,宋羊面上却云淡风轻的,“不要打程锋的主意,懂吗?”
宋赵氏很是努力地眨了眨眼睛。
宋羊便松开了手,又在她肩膀上点了两下。
宋赵氏落在地上,两腿发软,用力咳了好久,宋羊却没有离开,宋赵氏心里打鼓,战战兢兢地抬起头,迎上宋羊俯视的目光,只觉得自己像一只能被轻易碾死的虫子。
她狠狠打了个激灵。
“说起来,我不是你亲生的吧?”
宋羊很早就有这个疑惑了,原身跟宋家人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宋家人都不喜欢他,一直奴役他做事,最奇怪的是很少让原身出门,宋羊总觉得宋家人像是故意的。
“你、你,我……”宋赵氏更是慌乱,不知所谓地嗫嚅了半天,突然来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说完,宋赵氏立刻捂住嘴,含含糊糊地,“你就是我亲生的!”
羊哥儿那么胆小,根本不会大声说话!更不会打人!宋赵氏觉得羊哥儿变了,简直像另一个人,但目光落在宋羊右手的虎口上,那里有一个烫伤,是宋羊十岁时被烧火棍烫的,不禁疑惑地问出声,“羊哥儿,你怎么变这样了……”
宋赵氏被吓傻了,不然也不会就这么问出来,但寻常人确实不会有程锋那样的脑回路,敢直接往借尸还魂上猜。
“因为我不想再被你们欺负了呀。”宋羊笑眯眯的,语气轻快,但他越笑,宋赵氏就抖得越厉害。
“还没回答我呢,我是不是你们宋家亲生的?”
“……当然,”宋赵氏哆嗦了很久,才说:“是。”
宋羊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拍了拍宋赵氏的肩膀,“不管你之前替谁做事,磋磨了我宋羊这么多年,也够了,以后管好你们的手脚,别来烦我,也别想攀扯程锋,不然……”
宋羊把拳头张开,再骤然握紧。
“唔!”宋赵氏吓得捂住了脖子。
“至于我是不是亲生的,既然是个秘密,那就好好守着,懂?”
宋赵氏疯狂点头,“懂!不该说的我不乱说!”
“滚。”宋羊哼一声,宋赵氏连忙爬起来往家跑,她要赶紧告诉当家的,宋羊什么都知道了!
宋羊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宋羊只是诈她,没想到真的诈出来一个身世秘密,但他不想知道,看宋赵氏的态度,似乎是有点背景的人家呢,万一惹上什么麻烦就不好了,他只想跟程锋过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小日子。
“宋羊。”程锋见宋羊一直没回去,于是寻了出来,正好看见宋赵氏远去的背影。“她怎么来了?”
“没事。”宋羊调整了下表情,有些心虚,又有些尴尬,忍不住抬手遮住自己的脸,往水井跑去。
程锋却误会了,一把拉住他,“她打你了?”
“?”宋羊愣了下,反应过来,“没有。”是我打她了才对。
“那你挡着脸做什……”程锋没说完就明白了,是他关心则乱了。
宋羊蹲在井边疯狂洗手,也不知道宋赵氏几天没洗澡了,脖子又黏又臭,宋羊快被恶心死了。
程锋看他一直在清洗,后悔方才笑得太厉害,让宋羊难堪,难得有些小心翼翼地,“你生气了?”
“没有啊。”
程锋走到宋羊面前,宋羊尴尬地扭开头,他只要想到自己鼻子下一道“鼻涕”,还冲程锋喊夫君,就尬得脚趾抠地。
程锋有点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给他道歉:“抱歉,我不该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