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泽盛挑眉:“你是如何为我铺路的呢?”
“宗家家主是个明事理的人,今儿还特地请为父过去,那意思是想要见一见泽盛,泽盛啊,我们得有靠山,武元侯府靠不住,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满门抄斩了,这宗家根子极深的。”晏景之压低声音。
晏泽盛缓缓地吸了口气,他恨不得立刻把晏景之抓了!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己能坐在这里和晏景之周旋,就是为了能直接找到时疫的根子,尽快让此地恢复往日的安宁,宗家这条地头蛇,必须要斩之!
“父亲,为何他要见我?”晏泽盛说:“郑相岂不是比我更合适?我只是此地知县,微末的官职,没什么大用,就连沈行简和祁世儒,此间事了都是要回京任职的呢。”
晏景之冷嗤一声:“你啊,别忘了,为父也混迹官场多年,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知县可比皇权更管用!至于沈行简和祁世儒,他们跟武元侯走的太近,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儿还没看出来吗?这宗家看似不起眼,可背后靠着的楚家?那楚家背后是谁啊?”
“二皇子?”晏泽盛心底一片冰凉,这样的晏景之,活在天地间,有什么用?都不如贩夫走卒。
晏景之赞赏的点头:“所以,郑相死不死在这里,那要看对我儿是不是有利。”
这话让晏泽盛当机立断下了决心:“父亲尽管安排,我要见宗家家主,越快越好。”
竟然都敢对郑相出手,这绝不可能!
郑相是国之柱石,折损在文洪县,自己百死难辞其咎!
晏景之只当晏泽盛开窍了,欢天喜地的出去找宗奇了。
晏泽盛提起笔写了一封信,封好后交给玉红袖,让她在自己离开后,差人把书信送到衙门里去。
玉红袖也不问,收下书信让知意把热汤和热饭端进来,一转头的工夫,晏泽盛竟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身为母亲,这简直让她太心疼了。
“母亲,养母一家在信阳府,明日你带着知意去信阳府,文洪县这边没有安顿好的时候,暂时先别回来。”晏泽盛说。
玉红袖坐在旁边:“泽盛,既然大小姐从京城过来了,咱们不能错了主意,晏景之不是个靠谱的人。”
“母亲,儿子知道。”晏泽盛揉了揉脸,打起精神:“很快就能安稳下来了,母亲放心吧。”
当初过来的时候,晏泽盛怕养父母一家在这边照顾不好,留在了信阳府,他若说软肋,身边只有母亲是了,让母亲提前离开,自己无后顾之忧,才能安心做事。
玉红袖知道儿子安排必定是为了大局,不追问到底为何,只管听话就好。
晏景之回来的极快,晏泽盛刚喝了点儿热粥。
玉红袖见晏景之忙前忙后,就感觉这个人没憋好屁,若非儿子是个有成算的人,自己都恨不得想个法子弄死他了。
父子二人说了几句话后出门,玉红袖送到门口,回到屋子里担忧的来回踱步,想到晏泽盛留下的书信,看外面天还没有黑,只能忍耐着。
只等天黑的时候悄悄把书信送到衙门里去。
晏景之带着晏泽盛来到一处气派的宅子外,守门的小厮直接把二人带进去了。
宗奇打量着晏泽盛,十分满意,不愧是探花,年轻有为,仪表堂堂,若非先认识晏景之的,从气度上,这两个人一点儿都不像父子。
“在下宗奇,是宗家的家主。”宗奇抱拳一礼:“见过知县大人。”
晏泽盛还礼:“宗家主,某今日前来是私交,若不嫌弃可叫我泽盛。”
“哈哈哈,好!小兄弟果然是个通透的人。”宗奇请晏泽盛落座,立刻有人送上热茶。
很快,有下人进来禀报:“老爷,大小姐到了。”
宗奇笑着对晏泽盛说:“小女爱慕有才华的文人雅士,得知探花郎屈尊来访,执意要见一见,失礼了啊。”
晏景之坐在一边,那美的简直要笑出声来了,看看吧,宗家这就想要用美人计了,若是儿子和宗家有这份关系在,别的不说,从龙之功断不会没有晏家的份,这际遇千载难逢啊。
“客随主便。”晏泽盛微微垂首说道。
就晏泽盛这样的人站在面前,别说还是个学富五车的探花郎,哪怕不是探花郎,宗奇都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当然,只有容貌和才学还不够,要能为己所用才行。
帘子挑起,老嬷嬷搀扶着个妙龄少女走进来,少女白纱遮面,露出一双含情桃花眼,一进门就打量了晏泽盛几眼,微微垂下头到宗奇面前,屈膝行礼:“芙蓉给父亲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