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笑道:“你可真沉不住气,四海食府今儿必定彻夜不眠的忙着,咱们过去岂不是添乱,且等着吧,姝儿啊,很快就会过来的。”
“大长的夜,母亲,我去准备点儿吃喝,咱们去二楼上如何?”沈云娘是真紧张,儿子读书厉害,这是她深信不疑的,但如今这可是科举最后一步,儿子若能入仕为官,沈家便不会再被那些狗官牵制,母子二人也能衣锦还乡。
沈老夫人拉着沈云娘的手,让她坐在身边:“辰娘啊,你和行简打算留在京城吗?”
“行简这几日都鲜少在家里,并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沈云娘说:“我们这些年到处漂泊,是想要寻个合适的地方安居了,只不过在哪里还没想好。”
沈老夫人点了点头:“跟我回去一趟沈家,京城这边的买卖要铺开,别人都没有你合适,你身边有姝儿,行简我看着是个有出息的,在这里替你长姐看顾点儿吧。”
“母亲,我省的。”沈云娘抿了抿唇角:“若是这样自是再好不过,我回去途中也去看看两个外甥,长姐不在,但孩子们的婚事不能耽搁,若是行简在京中入仕,那便置办个大一点儿的宅院,也好操持婚事。”
沈老夫人端详着沈云娘,良久才说:“缙云,你若是久居,必定会被族里的人惦记着,行简若再高中,我这个当娘的在,你可无忧,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无人能真正为你考虑,反受其乱啊。”
沈云娘心就一沉。
“这些年,陈嬷嬷没少往回写信,最初几年更是频繁,可真正落在娘手里的只有一封,家族庞大,各怀心思也寻常,辰娘可理解娘的良苦用心啊?”沈老夫人拍着沈云娘的手:“家里的媳妇儿们个顶个都是好样的,也都把沈家当成命根子,所以瞒着晏家的消息不告诉我,我也说不出别的,可你不一样,你孤身一人带着行简,有些人的嘴啊,淬了毒一般,杀人于无形啊。”
沈云娘轻轻地靠在沈老夫人的肩上,她是想要回家去的,甚至想着住在沈家,侍奉在父母膝下,儿子争气,入仕为官,谁还敢在她背后嚼舌头?
可母亲看得比自己更长远许多,回去沈家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母亲,京城的买卖家里头谁做主?”沈云娘问。
沈老夫人眯起眼睛盘算了一番:“让你兄长做主,你长嫂颇有主母风范,京城这边的买卖也不能全在沈家手里,这是娘给你的嫁妆。”
沈云娘眼圈泛红。
“你啊,对行简的父亲只字不提,我这个当娘的就不挂心?辰娘,虽说既往不咎,但行简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还是要跟娘说一说的。”沈老夫人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沈云娘深吸一口气:“行简的父亲是蔺山君。”
“嗯。”沈老夫人并没有多震惊,尽管早就听说过蔺山君的名头。
沈云娘仔仔细细的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都跟沈老夫人说了一遍后,说:“母亲,蔺山君必定会找到我们母子二人的,我想好了,若他执意要带走行简,我便跟着一起走,若他愿意留在我们母子身边,他便要正儿八经的和我拜堂成亲。”
“傻辰娘。”沈老夫人叹了口气,蔺山君年纪不小了,只怕比自己也小不了多少,不过这真要成婚的话,倒也不是坏事,只是委屈了自己的女儿。
沈云娘笑了:“我之前是害怕的,怕蔺山君为了遮丑,会杀我们母子二人,不过现在我想开了,怕他无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虎毒不食子。”沈老夫人淡淡的说:“蔺山君会亲自登门沈家求娶的。”
晏姝早就出门了,不过她在四海食府。
人声鼎沸是食府里,说的都是明日南院放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