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夫人打量着沈云娘,竟是个面生的。
牙行管事笑呵呵的给两个人奉茶,这才说:“大夫人,这位是沈夫人,从江南来京做买卖,看中了铺面,那铺面在京中可是顶好的,这价儿大夫人自己报,你们二位慢慢谈。”
“有劳了。”焦夫人微微颔首。
牙行管事趁机退下了。
沈云娘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明显没有先说话的意思。
刚才牙行管事的话说的太明显了,欺生嘛,那里的地段在东城算不得多好,哪里配得上顶好呢?
“沈夫人是从南边来的?”焦夫人问。
沈云娘笑了:“焦夫人眼光真准,我从江南来,初来乍到想要有个落脚的地儿,那处铺面还可以。”
焦夫人抬起手扶了扶鬓角的发簪,她露面的时候虽然不少,可一个外地刚来的人都认得自己,那只能说因为那铺子,提前打听过了。
“铺子价格不高。”焦夫人说。
沈云娘问:“铺子之前是做什么买卖的?为何要卖掉呢?”
“沈夫人,铺子之前是做绣庄的,至于为何卖掉不便说,想必你也打听过了,铺子并无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焦夫人有些不悦了。
沈云娘笑了:“焦夫人多虑了,买卖人都图个吉利,打听是打听过了,去年收成不好,房价掉的厉害,据我所知城郊五间房的小院子,三十两算高价了。”
“这是什么话?我这个是东城好地段的大铺面。”焦夫人摆手:“看你也不是个爽快的人,咱们别多费口舌,一千五百两立刻就过契。”
沈云娘摇头:“那是太高了。”
“高吗?这是很低的价格了。”焦夫人很生气,她太需要银子了,不然怎么会动自己的嫁妆!
岳秩不听话,如今更是惹了岳昶,府里人把岳秩当囚犯一般看着!自己需要大笔的银子打点,开武科是岳家千载难逢的机会,岳秩什么都不好,可还有一身好功夫和满腹的谋略呢,行军打仗必定能光耀门楣,她这个当娘的,能不拼了吗?
沈云娘起身:“对面开了一家食府,我的买卖是小本买卖,这铺子对我来说还是大了些,并不是多合适。”
焦夫人脸色一沉。
沈云娘话锋一转:“不过京城嘛,寸土寸金的好地方,我倒也不怕铺子大,可是就算租出去两间给别人,一年也才能得百头八十两租钱,不划算,不划算。”
“你若这么说,这买卖谈不成了。”焦夫人心里头这个气啊,这犹犹豫豫的,还把自己喊来作甚?
沈云娘施礼:“那就对不住焦夫人白跑一趟了,我倒是诚心,只不过价格差距太大了。”
“你能出多少?”焦夫人问。
沈云娘叹了口气:“焦夫人别动怒,在我心里那铺子地点偏了些,自不能跟正街的铺子相提并论,但五百两,我还是愿意商量一二的。”
“五百两?”焦夫人缓缓地站起来了,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沈云娘:“你不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吧?五百两竟也说得出口?也不问问对面那三层的铺面,可是一万多两银子哩。”
沈云娘摇头:“风月楼的事,我倒是也略知一二,单单里面的古董字画就不止万两,焦夫人,您的铺子里有什么?”
焦夫人:“……!!”
她的铺子里有什么?空荡荡的四面墙!